对于吴广。陈胜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吴广完全沒有顾忌他的面子顶撞他。还说出來以前的丑事。这让陈胜很痛恨。几乎到了想要一刀宰了吴广的地步。另外一方面。吴广是硕果仅存的。跟随他从起义一直到现在的人。吴广为人和善。只是很多时候有点呆板而已。权衡了很久。陈胜的脸色还是冷了下來。看着桌子上的人头。陈胜闭着眼睛颁布奖赏田臧的命令。他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吴广正张开灯笼般的大眼睛。看着陈胜。陈胜突然有点心虚。
命令下了。田臧得意的很。他当即让全军集合。将吴广的诋毁的一文不值。这让很多士兵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心里想到:“难道。我们以前跟随的将军不是人。是个畜生吗。我们被一个畜生领导这么久。”
田臧现在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得士兵的信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取得自己的顶头上司陈胜的信任。于是他当即宣布了自己的策略:李归率领一万士兵驻守荥阳。他自己则率领精锐部队直接西进。准备在敖仓迎击秦军。准备秦军当头一棒。
田臧这个人说话很有力度。他描绘出一派大好的情景。给士兵们憧憬的目标。而后又开始批判吴广在策略上的失误。才导致大军在荥阳耽搁了如此之久。本來。这支义军从一开始起义就沒遭受什么挫折。一直到荥阳。才受到了阻碍。这让本來骄傲的义军开始暴露了沒有经过长期训练的本性。他们开始厌战。开始颓废。甚至有点想回家了。义军中的很多人刚开始就不知道为了什么才加入义军的。只知道。一直欺压自己的官府地主被打倒了。加入义军能够得到好处。如果不加入。则会遭受无数人的鄙视。所以。他们加入了。
现在。田臧的一番话。很好的转移了义军的失望情绪。他们心里都这样想着:“原來。不是我们不会打仗。而是领导者吴广是头蠢猪啊。”于是。义军突然变得兴高采烈了起來。即使是面对大秦仅存的第一名将章邯率领的军队。哪怕他刚刚打退了几十万大军的周文。此刻。这支义军也是浑然不惧。也许。他们是真的浑然了。
义军们。开始在田臧激昂的话语下呐喊。拼命的摇动着手里的兵器。指着蓝天。露出淳朴的。还带有泥土芬芳的傻笑。
田臧和李归对视一眼。双方都笑了起來。只不过不明显。这场誓师大会开的很成功。连在城头的冯子清也被惊动了。他正在睡觉。被士兵叫醒。匆忙间上了城头。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义军。还以为又要开始攻城了呢。结果。等了很久。只听见义军在大喊。却沒有进攻。冯子清才放下心來。只是他不知义军为何如此兴奋。难道被自己打蒙了。
当天晚上。趁着月黑风高。田臧便率领精锐走了。整个大营空了下來。城墙内外都是静悄悄的。
冯子清听到下属的报告时。几乎不敢相信。难道。费了这么大的力还沒攻下荥阳。义军就撤退了。冯子清为人很谨慎。他瞬间便想到了。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吸引自己出城追击。而后半道灭了自己。
不管部下如何怂恿。冯子清当机立断。绝不出城追击。坚守城池。等待强援。这个策略。救了荥阳。田臧在营外三十里的地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而后便真的开拔了。本來。他是想用这条计谋赚了荥阳。但是冯子清不上当。也沒办法。干脆开拔了。
章邯此时。正率领着精锐从渑池出发。直奔荥阳而來。田臧迎头而去。两军势必有一场恶战。谁胜谁负。无人可知。
洛川此时。却正在大宴三军。给整个军队做最后的动员。关子涵亲自带头。奏响了最雄浑的战歌。鼓声四起。号角长鸣。低沉雄浑的声音。让这些士兵都是热血沸腾。他们抓着一手抓着兵器。一手接过酒碗。看着洛川如同丰碑一般的身影。听着催人奋进的战歌。胸膛里的一腔热血翻滚澎湃。想要冲上云霄。仰天长啸。
鼓点逐渐急促了起來。如同行军之中的紧锣密鼓。重士兵心头一阵恍惚。难道。已经到了战场。
随后。便是壮烈的鼓声。在鼓声中。士兵们仿佛看到了战火纷飞。到处都是鲜血。满耳都是嘶鸣的声音。随后。如同惊天一响。一阵嘹亮铿锵的古筝声音传出。就如同沉闷的战场中。一直所向无敌的军队出现一般。盖过了所有的鼓声。这支军队。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士兵们想要放声呐喊。可是却什么也喊不出來。
紧接着。战争结束。一派欢呼。一派欢腾。士兵们手里的酒碗也是略微的颤抖着。他们太激动了。
就在这时。洛川清澈的声音。传遍了校场的每个角落。穿透了每个士兵的声音:“士兵们。让我们喝了这碗酒。上阵杀敌。破城攻寨。马蹄所到。敌人望风而降。干。”
“干。”
秦科的骑兵坐在马上。高昂的挺立。举起酒碗仰天喝下。
“干。”
王老虎的步兵铿锵一声。举起兵器。左手端着酒碗。动作整齐划一。喝光碗中烈酒。
“干。”
伯约率领的弓箭手“铮。”的一声。拉动琴弦。发出清脆的响声之手。举起酒碗。遥敬洛川。目光炯炯。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