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商百印两口子直到这时才来,虽然他们是带着米和酒来的,但孙振香还是没好气地道:“你们还知道来啊?这都晒一下午了!”
商百印将米袋放在地上,陪笑地对着孙振香点了点头,道:“我们家新下来的米,知道你家没种粮食,弄一袋你们先吃着……”
孙振香脸色好看一点,道:“我们也不缺吃的,主要是看看年青,他……”
商百印点头答应着,然后看向商年青,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照他屁股就是一脚,训斥道:“混账玩意,是让你来跟着你师父学本事的,不是让你闯祸,给老子丢人来的!说,你都做了什么错事?”
商年青见到他父母过来了,本来就感到十分的难为情,把头低在胸前,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才好,这时被踢了一脚,下意识地道:“我没有……”
商百印两眼一瞪,怒道:“你还敢说没有?你大娘都跟我说了,以为我不知道吗?”
孙振香伸手挡住又要抬脚的商百印,道:“哎,哎,行了,行了,你们进屋去跟赵阳说吧!”
商百印笑道:“把米放厨房吗?我先给你放进去。”
等把米放好,商百印两口子进了堂屋,一见赵阳的面,他就搓着手道:“赵阳,你看我们让年青跟你学本事,可是给你添麻烦了!他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这次闯什么祸了?”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赵阳正在分筷子,听他说完向他一点头,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吧。”
说完他又对晨梅道:“你去把年青叫进来。”
商百印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们吃饭晚。你们自己吃,不用管我们!”
晨梅一边站起身一边笑着道:“你们就别客气了,正好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说年青的事。”
赵丙星也笑道:“百印你跟我还客气啥,咱兄弟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他们在屋里说着话,晨梅则走到外面,对商年青道:“走吧,你师父让你进去。”
听说是赵阳让他进去的,这次商年青没有像下午时那样别扭,低着头跟在晨梅身后就向堂屋里走去其实,到了晚一些时候。商年青已经想进去跟赵阳做检查了,只是没有了台阶,没有表现在行动上罢了。
进了屋,他也没敢抬头看赵阳,张了张嘴。道:“师父……”
赵阳道:“要吃饭了,去把手洗了。”
听到赵阳的声音。并没有想像中的严厉或者冷漠。商年青心里顿时就满是感动,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往屋外走去,生怕一抬头就会让人看到他眼里蓄满的泪水。
晒了一下午,身上满是汗泥,用凉水使劲洗一通。感觉整个人包括心灵都变得透起来,此时再想下午别扭的情绪,像是升华了一样,除了感到有些好笑。却是已经完全想通:犯了错,大方承认就是了,逃避有什么意义呢?再看孙振香端着菜打身边走过,他都觉得有满满的感恩充在心里面。
进了屋,正和赵丙星有说有笑的商百印,马上又给了他一个严厉的表情,斥道:“你看你什么样子,成天就知道闯祸!还站在那里挡着路干什么?往边让让!”
想通了,自然和原来就不一样,虽然在赵阳面前还免不了有些拘谨,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桌边,对赵阳道:“师父,我……”
赵阳摆了摆手,拿筷子向桌上一指,道:“吃饭。”
商百印两口子其实到现在也只是从孙振香口中知道商年青犯了错,具体犯什么错,却是不清楚,但赵阳现在既然不说,他们也不好问,就也跟着动筷子夹菜吃。
赵阳家的饭菜向来丰盛,味道好,这里面既有赵阳的功劳,他知道用什么料能最大可能地发挥食材的味道,但更重要的则是孙振香的厨艺:简单的凉拌茄子,姜末松花蛋,炒的地三鲜、苦瓜肉片,一个个吃起来都是嘴上过瘾,肚里舒服。
商年青在吃饭的过程中想找机会检讨自己的,但因为多多也在,现在也喂他少许煮得透烂的土豆块、豆腐粒什么的,吃得少,但闹腾劲大,赵阳少不得也要帮着照应着,又和安老太、小玉还有他的父母说话,他却是一直没有等到机会。
吃过晚饭,小玉和孙振香收拾桌子,他也赶紧搭了把手,等拾掇完,进屋坐下,又好好组织了语言,然后转向赵阳,道:“师父,我……”
赵阳看着他清明的眸子,喝了口茶,道:“想明白了?”
商年青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嗯,想明白了,也想通了!”
赵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商年青张了张嘴,看到赵阳的表现,忽然意识到师父已经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再说什么反而是多余的了,就释然一笑,停了一下,忙又端起茶壶给桌上诸人续上了水。
眼下的场景就像当时孔圣人见曾子从他身边走过,就对他说了一句话:“参,吾道以一贯之。”曾子回头就告诉同学孔圣人的道是:“唯忠恕而已。”
这样的对话看起来像是打哑谜,实际上却是孔圣人从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