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子,不,黑麻子,你娘的是不是聋了?都说了找天语了,还问问问,毛病啊!”
阮十七的话让整个仓库瞬间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了,谁也没想到这厮的胆子是如此之大,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特别是罗探子三人,都一脸惊呆的看着阮十七,他们一直以为这厮只是一个会吹牛的牛皮王,却没想到他果真如此大胆,面对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开山刀,竟然毫无惧意,流露着泰山崩于前而变不改色的大无畏精神。
这一刻罗探子三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们不知道该感动、该钦佩还是该骂阮十七是村口二傻子他爹。
“啪!!!”
黑麻子的手狠狠地贴到了阮十七的俏脸上,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来开。
黑麻子没有丝毫留力,一巴掌打的阮十七差点满地找牙,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差点摔倒,样子狼狈之极。
黑麻子的举动合情合理,在众人眼中再正常不过,就连罗探子三人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让阮十七这么不开眼,这么嚣张呢?
其实罗探子也想去扶一下阮十七,可刚抬头便撞上黑麻子凶狠的目光,刚刚提起的一点勇气再次被浇灭,只好又乖乖低下了头,似乎在等待黑麻子的审判。
此时,阮十七躬着身、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被黑麻子的一巴掌打蒙了。
“王八羔子,在跟谁说话呢?也不打听打听我黑麻子是什么人!”这一巴掌显然还没使黑麻子消气,只见他大步走向阮十七,看气势应该是准备对阮十七进行狂殴。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戏谑的看着阮十七,脑海中不禁提前浮现出他一会后的惨状。
罗探子三人也同情的瞥了瞥阮十七,此刻,他们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带这家伙过来,害了他自己不说,还惹的黑麻子如此生气。本来自己三人好言求求黑麻子,或许黑麻子心情一好,还真有放了天语的希望,现在好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救天语无望了。
片刻,黑麻子已经来到了阮十七的跟前,就在他准备抬脚踹这厮脑袋的时候,阮十七已经提前抬起了头。
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一刻,阮十七竟是满脸泪水、泪如泉涌,甚至连鼻孔下面都闪烁着丝丝鼻水,表情异常夸张,模样可怜到了极致。
这样的一幕,就连心狠手辣的黑麻子也是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会哭到这种程度,这厮的泪腺怎么会如此的发达!
“哇……啊!!!麻子大哥,您是我亲哥,是我亲叔,亲大爷!!我错啦,我知道错啦!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原谅我一次吧……哇……啊……”
面对黑麻子,阮十七是鬼哭狼嚎、嚎啕大哭,甚至上前一步,紧紧得抱住了黑麻子的大腿,不停的乞求他的原谅,时不时的还在他的裤脚上抹一抹晶莹的鼻水。
无人怀疑他的诚意,无人怀疑他的大彻大悟、改邪归正,有些人甚至钦佩起这厮能屈能伸的宽大胸怀。
只是阮十七刚刚的无畏本色形象在罗探子三人心中顷刻间荡然无存,他们想不明白这家伙变脸变得怎么会如此之快,难道他是刘德那个啥的师弟?同样师承变脸大师?
想起阮十七之前无畏无惧的表情,又看看他现在如此不堪的行为,罗探子三人无不对他鄙视到了极点,如果黑麻子不在场,他们甚至会向这厮吐出一口浓痰。
“哈哈哈……”
看着眼前如此不堪,如此不中用的小子,黑麻子仰天大笑,那声亲叔、亲大爷,还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用词让他很受用,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别人哭着向自己跪地求饶的感觉。
“想让你麻子爷饶了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把麻子爷的鞋子给舔干净了,麻子爷就放你回家吃奶!”
黑麻子的话引起了现场共鸣,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狂笑不止,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这也难怪,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喜欢看到大起大落,刚刚你不是嚣张吗?刚刚你不是骂黑麻子他娘吗?怎么?现在自己求饶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然而,很快的,所有的笑声在一道寒芒中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黑麻子本人。
因为他们发现本来握在黑麻子手中的开山刀已经不翼而飞,现在,这把开山刀的令人发寒的刀锋却已经架在了黑麻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