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奈跟着胤礽去了,虽然胤礽依旧不搭理他却是。
趵突泉依旧是老样子,上一回来还是十几年前随康熙第二次南巡之时,响午尚是万里晴天,这会儿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乘着雨雾走近泉水边,当年的记忆就这么不经意地慢慢回了笼。
那一次他们随康熙在泉边题字,他还问过胤禔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两个字,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暧昧不明,一个穷追不舍,一个拼命避让,最后还是他妥协了,对胤禔妥协也对自己的心妥协,只是那个时候说好了只是一场消遣,谁都没有想到最后他们俩能够一起走到这一步风流仕途,。
胤礽在亭子里坐下,让随行作陪的官员都散了全部撵了回去,只留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奴才下来,胤禔在一旁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胤礽既没让他走也没叫他留下就这么干晾着他,最后胤禔掂量了片刻,径直走上前去,在桌子另一边坐了下去。
胤礽睨了他一眼,冷淡道:“谁准你坐下来的?”
“你还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胤禔反问他。
“朕没有跟你闹脾气,”胤礽说着垂下眸,遮去了眼里的情绪:“朕就是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行,爷不碍你的眼。”
胤禔撇下这话,站起身就走,下一刻就被人拉住了手,胤礽依旧不看他,拽紧了他的手却不肯松,贾应选带着一众奴才已经很知趣地退到了他们瞧不见的地方去。
被胤礽用力掐着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豫片刻,胤禔无奈一叹,再次坐了回去:“你到底想怎样?”
“昨晚没睡好今早为何一定要跟着去?”胤礽突然偏头问他。
胤禔愣了一下,才没好气道:“担心万岁爷你遇上麻烦。”
胤礽想了想,才明白过来那回康熙也是去外私访途中遇上乱党被劫持,难怪他非要跟着去,但其实若当真碰上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他跟着去与否,大概都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一时心里莫名又有些动容,拽着他的手变成了交握进去,胤礽别开了眼:“昨日我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找你兴师问罪的意思。”
胤禔这下是真的意外了,转过了头去看胤礽的眼睛,却见他尴尬得不想跟自己对视,终于是笑出了声音,一手捏上了他的下巴:“陛下,害羞了?”
胤礽皱眉:“你是非要朕先低头才肯让步是不是?你还真是越来越大的架子了。”
胤禔看看附近没人,快速凑过去在胤礽嘴角落下一个轻吻又退了开:“万岁爷就当是偶尔哄哄我行吗?”
“你还真是……”胤礽被他这么一闹,也气消了,站起了身:“回去吧。”
“回去?”
“你不是乏了吗?回去早些歇了。”
回程的路上,一整天没得皇上一个好脸色的直亲王终于又上了龙辇,一众奴才看在眼里纷纷松了口气,这是和好了,不闹了,他们也少些罪受了。
一上车,胤礽就拉过胤禔让他靠着自己的躺了下去,顺便给他揉按太阳穴。
胤禔低头轻笑,受用不已。
“晚上做贼去了你?做什么不睡觉?”
“想你这回又要跟我闹几天别扭,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就天亮了。”
“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也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胤礽抿了抿唇,终于是低下了头,挨着他的额头蹭了蹭,低骂了一句‘作死吧你’,然后又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