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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本就身子不适的康熙不出意外地病倒了,日日要吊着药罐子还起不了身,但亲征的一应准备事宜却在有条不紊的筹备当
已经定下的出征计划里,于明年开春后由皇太子胤礽留守京师,皇帝自率京师八旗兵及神机营,共五万余人为中路,出独石口北上,东路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统领盛京、宁古塔、黑龙江、科尔沁兵,共万余人,出兴安岭沿克鲁伦河西进,堵住噶尔丹东进道路,而西路则命费扬古为抚远大将军,与振武将军孙思克,率军五万余人,分别自归化、宁夏北上,切断敌归路,相机歼敌,三路大军约期夹攻。
康熙是躺在病榻上下的圣旨,下头的人想劝他以身体为重不要亲征,但是看康熙神情坚决因为前一次没能成行这回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势必要去,便也就都住了嘴,但别人不劝不代表胤礽也不会劝。
自从康熙病倒之后,胤礽来乾清宫来得是越发勤快了,除了帮着处理政事便是亲自伺药不离康熙跟前。
从送药进来的太监手里接过药碗,示意人将康熙扶起身,胤礽在病床前跪坐下去,轻喊他:“汗阿玛,该喝药了……”
一直在闭眼小憩的康熙微睁开眼,胤礽握着勺子一勺一勺将药送进他嘴里。
“昨晚又下了场大雪,东宫外头的石阶都被雪整个给没了,奴才们扫了好几个时辰才扫干净,今早弘晳和宝珠还吵着要来乾清宫看您,儿臣又怕扰了您就没答应他们来,两个小家伙还不高兴了一直跟儿臣闹脾气。”胤礽一边喂药一边与康熙闲聊,康熙半靠在床头闭着眼听着他说的,偶尔‘嗯’一声算作回应。
胤礽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着又说道:“汗阿玛,弘晳他们一直问儿臣您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儿臣总跟他们说您没有大碍,其实儿臣心里却担心得很,这连着几日大雪,一天比一天冷的,儿臣就担心您的病还会重了,等到明年开春也就个把月的时间了,若是到时候您这身子还没好,又得舟车劳顿,上了战场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儿臣怕您受不住……”
“你到底想说什么?”康熙突然睁开了眼,不耐看向他,胤礽送到嘴边来的药也没有再喝。
胤礽的手顿了一下,无奈道:“汗阿玛,您说要亲征,下头的人都担心您的身子忧心不已,却是想劝不敢劝,只能是儿臣来说了,一来儿臣确实也担心您怕您会撑不出,二来儿臣是觉得若是像上一次那般半道折回未免劳师动众反倒是军心不稳,还请汗阿玛三思。”
康熙不动声色地问道:“朕若是不去,该由谁来统军?”
“二伯或者五叔……又或者,若是汗阿玛信得过儿臣,儿臣愿领兵出战。”胤礽低垂下眸,脸上的神色却是十足的恭谨和慎重,似乎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考虑了许久的肺腑之言。
闻言,康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想上战场?上战场很危险,不是闹着玩的。”
“儿臣知道,但领军出征也只是坐阵指挥并不用亲上前线,儿臣以为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问题。”
“朕不答应,”康熙皱起眉:“你是储君,出不得半点差池,即使有一星半点的危险,朕也不会答应让你去。”
胤礽反问道:“汗阿玛是皇帝,更是万金之躯,又为何要执意亲征?”
“这是朕的决定!由不得你质疑!”
康熙一动怒便又咳了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胤礽连忙给他拍背,放轻了声音:“汗阿玛息怒,儿臣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着叔叔伯伯和大哥上战场金戈铁马,有些向往而已,您不答应,儿臣便灭了这个心思就是了。”
早就知道康熙不会答应,胤礽原也没抱过指望,说出来不过是让他知道自己有这个意向,试探一二而已,至于他嘴里说着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答应实际上是不是以为自己是想染指兵权还是有其他想法,胤礽也懒得去想,反正这么些年下来,康熙对他的猜忌防范是越来越重,他提不提这个都没差。
康熙还想再说,下头的奴才进来禀报说是胤禔和胤祉两个来了,说要求见皇上。
胤礽站起了身,把药碗搁到了一边太监端着的食盘里去,胤禔和胤祉进来,请过安之后就说起了来意,说是他们已经奉命审问过了那两江总督范承勋,其他那些个罪名他全都认了,但是写反诗画那引人遐想的画这一条却是坚决不承认。
胤禔道:“范承勋说他对朝廷之忠心上天可鉴,他虽糊涂做了许多错事,但唯有这一条,他纵然是死,也绝不会对皇上对朝廷有二心,那些诗并非他所作是莫须有的栽脏诬陷,而那幅画虽是出自他之手,却绝无暗示日月同在之意,他画的时候纯粹是打发闲心,是有心人望文生义给那画生出许多的深意来,硬要将这不忠不义之名扣在他身上。”
胤禔禀报的同时,胤祉将手里由范承勋亲笔写下的自白血书呈给康熙,道:“范承勋说若是皇上不信,他宁可以死明志,还望皇上还他一个清白。”
康熙皱着眉将那血书接过去,看着上头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