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东头所的马车就停在了毓庆宫门口,胤礽才出门就看到胤禔正站在车边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一时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不是说了城外园子里见的吗?做什么要跑毓庆宫门口来等?”
胤禔笑了笑:“怕太子爷又落跑了。”
还真好意思说,第一次是胤禔先失约,上一回倒确实是胤礽给忘了,所以这一回,胤禔干脆便一大早就来了毓庆宫里守着,这样太子爷总不会又跑了吧。
胤礽伸出手示意何玉柱扶自己上车,何玉柱正要上前,却被胤禔抢先了一步,只见他微弯下腰伸出了个胳膊,笑眯眯地看着胤礽等着他反应,胤礽懒懒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伸手搭了上去,踩着匍匐在地的小太监的背,上了车去。
于是俩人便乘着同一样车出了宫直奔外城茶园子而去。
一路上,胤禔看胤礽精神不大好,懒洋洋地靠在车上假寐,好奇问他:“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大早的就没有精神?”
“看书看晚了。”
胤礽对书本的执念是胤禔所无法理解的,而且他看的书还杂,那些奇谈札记,西洋典籍一样都不放过,当然都是背着康熙看的,胤禔也是有一回去毓庆宫刚巧看到才知道原来胤礽口味这么杂。
当然以他自个私下里偷看□这样的书做消遣行径来看,似乎也没什么立场说胤礽。
康熙出外巡视畿甸去了,没个四五日回不来,所以胤禔才会挑了这个日子邀胤礽出宫,为什么出宫,出宫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的问题便都不会有人再问,他那些蠢蠢欲动了许久的小心思便也终于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俩人依旧是先去了四宜园听戏,而其实兴致盎然认真在听的只有胤礽一个,胤禔从头到尾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边给他斟茶递点心,一边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说服太子爷。
一出戏了了,胤礽转过头看他:“你到底是来看戏的,还是来看爷的?”
“你比戏好看,比台上那些旦角还好看。”
“……”
已经十七岁了的皇太子不但生得面如冠玉,丰神毓秀,且顾盼生辉,眉眼间自有一股风流,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胤礽从来就知道自己如何,却也颇为自得,只是让胤禔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说出这样多少带了些暧昧之色的话语,多少还是让他有些难为情了。
见胤礽转开了眼,胤禔在心里暗笑了笑,果然这一招对付太子爷是最合用的。
响午时分,在胤禔的提议下,俩人回内城挑了间酒楼用午膳。胤礽选的是二楼能看得到街景的雅间,俩人临窗而坐,一桌子好酒好菜很快上了来,没有其他人扰着,推杯换盏,一时倒也惬意。
胤礽手里晃着酒杯,目光掠过窗外楼下熙熙攘攘的街景又投向远方起伏的群山,雾霭缭绕下倒有也还有几分意境。
胤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了笑,顺势说道:“我有间别庄,就在那个方向,靠着山脚下,你要不要去看看。”
胤礽慢慢移回目光,睨了他一眼:“这才是你今日邀爷出来的意图?”
“太子爷说呢?”
“先邀爷去你庄子上看看,然后再留下用晚膳,最后干脆留宿,对吗?”
胤禔半点不觉尴尬地陪笑:“太子爷果然英明,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
反正康熙不在京里,他们怎么胡闹也没人管,所以先把太子爷拐出宫,然后哄去庄子上,之后再要怎样,便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而他的这些明晃晃摆在脸上的心思胤礽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撇了撇嘴,问道:“你哪来的别庄?”
“我额涅的嫁妆,我成亲之后就交到了我手里。”
有娘疼的就是好,胤礽心里有些酸,便道:“爷考虑考虑吧。”
胤禔乐颠颠地给他空了的酒杯又斟满,心知太子爷这么说便也就是答应了。
胤礽漫不经心地目光便议回了窗外去,落在街对面那间玉器铺子门口,却是突然愣住了。
胤禔微皱了皱眉,也看了下去,玉器铺门口停着辆马车,车子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一身富贵装扮的中年贵妇,身后还跟着个是十五六岁大的姑娘。
胤禔见胤礽视线一直落在那姑娘身上,怔怔看着,眼神里透着些复杂的情绪,有些不明所以,随口调侃道:“太子爷是看人家姑娘漂亮,眼睛都移不开了吗?”
“她是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瓜尔佳氏!胤禔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胤礽说的是他前世的太子妃,这便又看过去,那正往铺子里走的姑娘仔细瞧着,还当真就是那位太子妃弟媳了,也难怪胤礽是这个反应。
胤礽端起酒抿了一口,又叹了叹气:“太子妃与我一直都没多少感情,我对她不好,所以后来她怨我恨我也是应当的,最后到底还是我连累她了。”
胤禔心中一沉,这似乎还是胤礽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事情,犹豫了片刻,他安慰他道:“你也别这么说,好歹之前她那十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