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地回了这么一句。
康熙看他一眼,便以为他还在因为那晚自己的质问跟自己闹脾气,想了想,难得地放软了态度,又添上一句:“你也做的不错。”
胤礽有些意外,正想着要怎么小心斟酌着回话,康熙又添上一句:“你政事处理得还不错,朕没有白教你。”
虽然胤礽的擅作主张依旧让康熙有些不痛快,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处事手段,还是让康熙满意的。
胤祉心下好笑,因为胤祉也在一旁正装着无意实际却在竖起耳朵听着,想了想便只回了句:“汗阿玛谬赞了。”
康熙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半响过后却又蹙起了眉,叹道:“只是这官员私加火耗之事屡禁不止,民害甚重,委实是叫朕头疼。”
所谓火耗指的是碎银熔化重铸为银锭时的折耗,百姓交上来的赋税碎银是要熔铸为银锭再上交国库的,这样一来很自然就产生了火耗,而征税时加征的火耗则往往大于实际的火耗,其中的差额便进了当地官员的口袋,一般州县的火耗,每两达二三钱,甚至四五钱算得上平常,偏僻些的州县赋税少没有其他油水可捞的,火耗甚至数倍于正赋却也不是稀罕事。
康熙对此等行为一直是深恶痛绝,刚开始还只是责罚贬斥,到了后来几乎是抓到一个砍一个,只是杀鸡儆猴效果却是不大,总也架不住有被利益驱使不怕死的,或是存了侥幸心理的那些个,毕竟私加火耗是普遍现象,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法不责众嘛。
胤礽没有接话,康熙只是在发牢骚,他安不安慰都没差,只是他这会儿却也没有心思再看书了,心不在焉间不免想起了些前尘往事,当年老四搞的那一套似乎还有点作用,但那是在皇帝的高压之下强硬推行的,且不说现在的康熙能不能接受,光是由作为皇太子的他来提出这一点,便是万万不行。
不过,也许,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而一旁同样在念书的胤祉听了康熙说的,却是突然想起个事情,抬头看了康熙一眼,暗暗将他这话给记了下来。
几日之后,彭春和胤禔率军便已先行到达了乌兰布通,先往最前线而去的前锋部队是去踩点探听情报的,胤禔跟着去无非是想着多掌握些有用的情报,这次小心一些做到万无一失将噶尔丹一举拿下而已,有了从前的经验,他心底大致也是有个七成把握的。
大军到达乌兰布通之后,便在山外四十里处扎营,彭春和其余几个副将每日轮着带兵前去与噶尔丹在乌兰布通山外筑的驼城外巡视,试图寻找日后两军交锋时的突破口。
胤禔因为与福全保证过不给旁人添麻烦,自然也不会争着去做这样的差事,他只是每日爬上军队驻扎的山林最高处,举着望远镜遥望隔了一条哈尔哈河对岸的乌兰布通山的情况。
乌兰布通山南边是无法攀登的峭壁,北面则是一个的陡坡,易守难攻,噶尔丹此刻正布阵于山上林内,用上万头骆驼,缚住驼蹄卧于地面,驼背上加装箱垛,毛毡渍水盖于箱垛之上,环绕乌兰布通山摆成一条完整防线,便是那‘驼城’,而在驼与驼之间的缝隙处,则架着他们之前从罗刹人手里购买来的火枪。
胤禔抿紧了唇,想着既然这次有神机营上万兵马在,他们又急着立功表现,干脆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打头阵用大炮轰开驼城防线好了。
彭春在外视察完回来的时候,胤禔也才从山上下来,见到他是单枪匹马回来,便不免有些好奇,问道:“都统大人你今日怎么一个人去了外头?怎么不多带些人?”
“只是去前头林子里转了转,便没有多带人。”彭春说得有些不自然,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敷衍,说完便回了自己营帐里头。
胤禔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已经是第二次了,彭春脸上那种尴尬不自在的表情,到底是为什么呢?
胤禔心中猜疑不定,不过既然对方摆明了没又跟自己说的意图,他便也知趣地没有追问,却是跟进去将令神机营打头阵的想法给说了,彭春闻言脸色变了变:“让他们打头阵,这似乎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既然皇上留神机营下来为的就是要试试这些火器的威力,自然应当物尽其用,不让他们上前才是暴殄天物了。”胤禔笑着道,一直盯着彭春的眼睛看着他的反应。
彭春不自觉地别开眼,迟疑了片刻,道:“这事……贝勒爷您还是留待裕亲王的大部队到达与他请示吧,奴才也做不了这个主。”
胤禔知道彭春做不了主,只是故意这么说想试试他的态度而已,听他如此回答,便也没有再说下去,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自己营帐里去。
彭春跌坐在椅子里,眼里浮起了一抹痛苦之色,又狠狠闭了上。
第二日一早,胤禔才刚醒,便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彭春都统一大早就出了门,说是去了外头遛马。
胤禔心思一转,当下吩咐道:“给爷备马。”
林子深处层层灌木隐蔽处,彭春压低了声音,不耐与面前之人道:“我说过了,我不会背叛朝廷,就算死也不会答应你们,到底要我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