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离开后没多久,凌普便来了,给胤礽请过安之后小声禀报道:“爷,您要的东西奴才给您弄来了。”
胤礽微抬起下巴:“呈上来给爷瞧瞧。”
一把精巧的火枪递到了胤礽面前,银质的枪柄上有一凸起的龙头状的击锤,钳口处夹着一块燧石,燧石前竖有火镰,下方是一小巧的引扳机。
胤礽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火枪,微眯起了眼睛,凌普解释道:“这枪叫燧发枪,据说是法兰西人发明的,它不同于一般的火绳枪,只要扣动扳机龙头下压,燧石与火镰猛烈撞击,溅出火星,便可把火药点着,将里头的弹丸射出,因而在刮风下雨天也可使用。”
胤礽听着突然冲凌普举起了枪,修长的食指搭在扳机上缓缓扣了下去。
凌普吓得面色一白,双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去,胤礽笑道:“与你闹着玩呢,你也不看看这龙头还是扣着的,扳机根本就扣不下去。”
凌普默默擦汗,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这里头有装弹丸吗?”
“没有。”这么一说凌普也觉得方才他是自己吓自己了,于是又谄媚地凑了上去,提醒道:“要装填弹丸,需将之放到膛口,用木榔头打送弹棍,便能推枪弹进膛。”
“那也是挺耗功夫的。”
关键时刻一发打不中,再换一发怕是来不及,不过算了,这东西胜在轻便,做防身用,聊胜于无,要是那日在塞外自己身上有这个东西,也不至于那么狼狈了。
这么想着,胤礽便高兴地将之收了起来,复又问道:“你这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奴才私下里跟人买的,”凌普据实禀报道:“是奴才认得的一个商贩,此人常年游走于大江南北,捣鼓各种买卖,这枪说是他在广东之时,与一个从澳门来的葡萄牙洋人那里买的,他手里一共也就只有几把,与他买的人却是很多,他还说……”
“说什么?”胤礽见凌普面露犹豫之色,不禁追问道。
“他还说若是皇上肯开放了海禁,以后他要跟那些洋人打交道就会方便得多,就可以多弄些这样的枪来。”
胤礽闻言冷嗤:“他胆子倒是真不小,私下兜售火器,他就不怕掉脑袋?”
凌普吓得身子一凛,连忙求情道:“太子爷恕罪,奴才那朋友也是想赚点银子糊口,并无其他用心。”
胤礽不耐烦地打断他:“罢了罢了,爷也没工夫追究这个,不过……真的买这种枪的人很多?”
“买|枪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买来防身用的。”
原来如此,胤礽想了想便也没有再问,又喝了半盏茶,起身离开了茶园子。
当然,茶钱是凌普付的,胤禔留下的银子被胤礽揣手里就走了。
另边厢,原本就去了趟外城,又被胤礽拖着耽搁了些时候,等到胤禔赶到裕亲王府时,已经快到响午时分。
胤禔请过安之后又接着请罪,福全倒是不介意,笑着摆摆手让他起身,道:“今个而不去演武场了,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胤禔闻言有些好奇:“是哪里?”
“去了便知道了。”
福全带胤禔去的地方是工部的火器库,平日里闲杂人等免进的地方,不过有福全带着,胤禔大大方方地跟着就进了去。
站在这个地方胤禔才第一知道,原来他大清竟然有如此之多样式种类各有不同的各式火器,有些他活了一辈子竟也是闻所未闻,光是火枪的种类就有几十种,各式各样各有千秋,而那一门一门罗列开的红衣大炮,他却是不陌生。
“上回你不是说对火器感兴趣嘛,我便带你来见识见识,”福全说着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把五排枪,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道:“可惜这里的火器大多都派不上用场,真是糟蹋了。”
胤禔不解道:“二伯何出此言?”
“我大清虽不乏造火器的能人,造出来的火器也并不比那些洋人进贡的差,只是会用之人实在太少了,不过前些日子皇上提到有意增设八旗火器营,倒也算是个好的开端了。”
胤禔闻言笑道:“既然汗阿玛有这个意思,这里的东西以后总都能用上的,二伯又何须太过惋惜。”
“倒也是,他日有机会定要把这里的东西统统带上前线去,好好厮杀一回不可。”
“我随二伯一块去。”
胤禔顺口接上,福全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也想上战场?”
胤禔点了点头:“是啊,金戈铁马洒热血,二伯说的那些我一直都想亲眼去见识一番,就是不知二伯可愿意带上我?”
福全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好志气!好,他日有机会,二伯一定与皇上说,带上你一块去!”
胤禔勾起嘴角,与福全道谢。
因为又在外城逛了一圈耽搁了些时间,胤礽没有按康熙说的早些回去,反倒是一直拖到了宫钥即将落下马车才到了宫门口。
很不凑巧的,又与同样从工部回来的胤禔遇上了。
一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