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过去,也是改变未来!
想起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林义哲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在那样的一种有机环境下,处于其中的每个个体的价值观开始改变,人们的思想和行为都如细胞癌变一样开始扭曲。
自己何尝不是其中的牺牲品?
多少个无法入眠的夜里,他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要怎么才能改变这一切?
他找不到答案,他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好些。
但是现在,穿越到过去,让他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将来会如何在失去自己的痛苦中煎熬,他的心便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小彤,为了你,我也要改变这段历史!林义哲在心里暗暗的道。
没穿越来也就罢了,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那就干他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
而船政为中国海军基石,正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发展的最好起点!
而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妻子陈婉和罗特希尔德家族的这层关系,未尝不能为自己所用!
林义哲安慰了陈婉一番,便又开始向她打听起陈氏海外一族和罗氏家族的事情来。
正如沈葆桢提前告诉林义哲的那样,仅仅过了几天,他和小娇妻的“蜜月”便结束了。
1867年11月7日,从法国雇佣的第二批洋员到达马尾港。这一天,林义哲便随同沈葆桢一道,前往船政厂区。
船政厂区位于罗星塔西侧,马限山西南麓的马尾港附近的江岸,这里原先是一片田地,如今已经完全垫高平整,考虑到台风、潮汛的威胁,工人们又围绕厂址打木桩加固,并在厂区对陆地的三面开挖了河渠,用以排水,以及方便运货船舶驶入。此时车间、学堂、衙门、寓所等建筑都已经完工。
林义哲随同沈葆桢来到船政衙署,看到头门前立有两头石狮,一时间不由得又有些恍惚。
因为这对石狮,他以前见过。
那还是一次和爱好历史的朋友们外出旅游,参观福州船政文化景区,在船政轮机车间厂房门前见到了这对石狮。
据导游的介绍,船政衙署头门前的这对石狮,是于船政厂区建设初期,主管全局的船政提调周开锡在福州南后街著名的惠安石匠世家蒋源成石铺订做的,原来立于船政衙署头门前。在所谓的“特殊历史时期”中,石狮被视为“四舅”,遭敲砸翻倒,从此不知下落。1986年5月文物工作者从铁路路基下挖掘寻获,经修复后陈列在船政轮机车间厂房门前。
而这对见证着船政兴衰的石狮,依如往昔般注视着自己。
想到历史上耗费无数人心血的船政的惨淡结局,林义哲的心不由得隐隐作痛。
在后世那个荒唐的年代,陷入到颠狂状态的人们,都干了些什么?
林义哲看到衙署头门两侧题有一副楹联,不由得轻声吟诵起来。
“且漫道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即是格致关头,认真下手处;何以能精益求精,密益求密,定须从鬼神屋漏,仔细扪心来。”
林义哲知道,这便是沈葆桢为船政题写的楹联。沈葆桢正是借这副楹联,表达了自己建设船政,排除万难百折不挠的决心。
在头门之内,船政衙署的仪门两侧的楹联则更让他心怀激荡。
“以一篑为始基,从古天下无难事;致九译之新法,于今中国有圣人。”
此时此刻,林义哲头一次感受到,他真真切切的处于历史当中。
船政官员都已经到了,纷纷和沈葆桢见礼。沈葆桢和大家打过招呼,便带着林义哲等人进入衙署。
“鲲宇来了,呵呵。”一个身着道员官服的人远远的走来,和沈葆桢见礼之后,便满面春风的向着他打着招呼,拱手为礼。
林义哲看到他,立刻认出了他是谁。
“雪岩兄起得早,呵呵。”尽管心下对胡雪岩给自己下的黑手恼恨不已,但林义哲的脸上却也是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拱手还礼。
“前几日听闻鲲宇有恙,本要过去探望来着,可事儿一多,这便耽误了。今日见鲲宇精神健旺,我这心便放下了,呵呵。”胡雪岩笑着拉住了林义哲的手,亲切的说道。
“有劳雪岩兄挂念,真是过意不去。”林义哲含笑说道,“那几日本来受了点儿风寒,又多饮了几杯,结果躺了好几天。还好,酒醒了,出了一身汗,这风寒却也消了。而今身子倒觉得比以前轻快了许多,呵呵,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到林义哲说的轻松,胡雪岩本来有些发虚的心也这才放了下来。不过,看到自己毒计未成,林义哲丝毫没有异状,他在心里仍然忿忿不已。
“鲲宇万万不可如此说,还是自个儿的身子要紧。”胡雪岩故作开玩笑般的说道,“**一刻值千金,鲲宇昏睡了三天三夜,将新娘子冷落在一旁,这几日怕是没少给鲲宇脸色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