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故做好心地劝着刘良楷:“这次在外住的时间长,要不要再多带几个人?”
“你是怕遭到伏击吧?我比你更怕!”刘良楷冷笑着胸有成竹地说:“下着雪容易留下脚窝子,他们打不成伏击的!让兄弟们多带点弹药就是了!”刘良楷给瓷二愣交待完,关切地说:“你有段时间没回家了,把事情忙完顺便回家住上一宿,明儿我路过时派人去叫你就成了!”
瓷二愣心不在蔫地做着去庙疙台村的准备,天黑下来后他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城门。走到回村的岔路口时,他故意蹲在地塄边挤了泡屎。确信身后没有尾巴跟来,他转身走进了三里外一个名叫赵四娃的民兵兄弟家中,让他冒着风雪连夜去给启智报信。忙完这些事,瓷二愣赶在吃晚饭时心平气和地回到了家中。
启智得到消息立即开始动手部署起来,四豹忧心忡忡地说:“这么大的雪,那混小子真会到庙疙台去?是不是这家伙在耍心眼试探瓷二愣哩?”
“我看不像!”启智低头思谋一番,说:“刘良楷要真想试探瓷二愣绝不会选择这种天气,这么厚的雪容易留下脚印,谁都不是傻子!”
启智决定冒险打一次伏击,越是在不可能打伏击的时间和地点他越要打伏击,这样做容易麻痹敌人。为了不在路上留下脚印引起刘良楷的怀疑,启智召集了五十多个手脚麻利的兄弟翻山越岭绕过瓷窑村,在庙疙台村外的一堵地塄后面埋伏起来。到了天亮时,蒜皮样大的雪片子下了有一尺多厚。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村路、庄稼地和村庄,银妆素裹的大地照得人眼睛里像揉进了一层白纸看啥都是白的。启智躲在地塄根下像是翻穿着件羊皮袄,身上落下了一指多厚的雪。天气冷得呼出的热气刚从嘴里冒出来就在胡子上结成了霜,撒出去的尿一流到地上就变成了黄拉拉的冰块子。节令已经进入了三九,正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庙疙台村位于山梁上,刮起风来没有丝毫的遮挡似乎比别的村子更加寒冷。兄弟们冻得搓着手蹲在墙根下直骂娘,五虎心想要是捉不到刘良楷,他们的罪可就白受了。这种鬼天气庄稼户们都躺在被窝里睡大觉,除了他们这些天杀的没人愿意出门受这份罪。进庙疙台的村路上更是干净得没留下一个脚窝子,兄弟们半夜顺着庄稼地走过来的一排脚窝子也被不停纷飞的大雪给遮盖了。
在厚厚的大雪下,庙圪台村像是睡着了样没有一丝声响。此刻那些躺在热被窝里的村人哪能想到,就在村外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偷偷地埋伏着一支队伍。这支队伍里除了启智心里像燃一团火外,其他人全都心灰意冷地缩着脖子搓着冻红了的手直骂娘。***雪下得太大了,天气冷得能把人的鼻子冻掉。四豹担心刘良楷还会不会来,他满腹疑虑地劝着启智:“回吧,说不定是刘良楷这混小子在耍咱们哩!”
启智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不急不躁,静等着猎物送上门来。凭着对刘良楷的了解他心中明白,越是这种天气捉到他的可能性就越大。刘良楷和他一样,总有出其不意的想法,要想捉到他只有棋高一筹才行。
等到大半晌午,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兄弟们有冷有饿,他们不敢责怪启智,纷纷骂着瓷二愣给他们送来了假情报。启智安慰着冻得鼻涕直流的兄弟们:“再熬一会儿,当捉住刘良楷咱们回去吃羊肉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