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十來分钟时间就凑出了四个铁桶和五个铜盆,还顺便要了十几挂别人家的鞭炮,东西都带回邢家堆放在一起,贺小东等人就找绳子捆成包往身上背,邢小憨帮忙捆扎完问道:“你们去十里铺吓唬鬼子,能不能算俺一个,”
邢老憨吓得就扇儿子的头:“胡闹啥勒,人家老总们打仗有恁啥事儿,”
贺小东也瞪眼道:“你嫌命长了是不,”说完冲着邢老憨说声多谢,就和队员一起出门了,
邢小憨也不多理论,趁父亲眼神注意不到拧身跑出院门,也不听后面邢老憨的叫唤飞步撵上贺小东等人继续央求,贺小东沒好脸说:“你会打枪还是会杀人,到时候我们撤了沒人管你,”
邢小憨反复磨叽见沒有效果,就问道:“老总,这十几挂旱鞭能有个啥用场,火药要不,”
许近山听到这个话马上接口:“啥火药,有多少,”
邢小憨嘿嘿笑道:“就是俺家自作的火药,比其他家的火药劲儿大,经常有太行山里的老猎户拿皮子山货來俺家换火药,还得有个五六十斤吧,是给今年秋里换山货预备下的,”
许近山马上揪住邢小憨吼道:“你个混小子,怎么不早说,快回去拿,这东西比鞭炮好使多了,”
邢小憨笑容不改:“老总,老总,火药哪敢放在家里,都是在村外砌个土坯子房存的,只要恁们带俺去十里铺看热闹,俺就带你们去取火药,”
贺小东一听也觉得有火药更好,就同意了这个条件,于是邢小憨乐颠颠的带着几人跑到村外自家的火药房里,折腾一阵找出十几包來,火药包同样是用桐油布封的,里面是硝过的羊皮缝的口袋,装好火药又缝紧口,不留一丝缝隙,
许近山摸摸羊皮外面的火药残渣用指头捻了捻又放在鼻头闻闻,点头赞道:“不错,虽然比不上黄炸药,可比一般火药强多了,能炸出大动静,”
邢小憨也凑着说:“俺家的药可好了,要火捻儿不,俺这还有好几盘子勒,”许近山当然需要了,邢小憨又进土坯屋找了两大盘搓好的火药捻子,
钟权问道:“老许,这火药炸响了比不上炮弹吧,鬼子一听就知道不是炸弹,也不是炮弹,能吓着吗,”
许近山解释着:“虽然不是制式弹药的响声,但我们就是个吓唬和吸引,只要鬼子把兵力派到我们这边侦查就行了,我就不信,这十几声响过后小日本不派二百人來看看,,”
有了火药贺小东这一队士气就上來了,又快速潜行到十里铺村日军大队的东面,远远见到北面迷糊和黑头的火已经点起了三堆,贺小东等人赶紧把火药和鞭炮解开,多用两股火捻子做成导火索,许近山把火药包的缝口划开个小口,将导火索一端塞进去,缝口外留下长长的一截,土造火药弹就算制成了,不过这玩艺儿点着了就得跑,黑火药沒有太大的爆破威力,可是爆炸起來火柱四射,喷溅到身上就是个火洞,跑不及得话只能看祖德厚薄來论结果了,
钟权等人把其他鞭炮拆开放在铁桶和铜盆里,再摆开二百多米的距离,几个人拿好火柴,准备在贺小东的一声令下就点,
邢小憨被贺小东喝令趴在地上,但屁股还是撅起老高,挨了两枪托后也总算能趴低了,嘴里直小声嚷嚷:“沒劲,沒劲,啥日本鬼子也沒看见,老总哄人勒,”
贺小东气得又给了一枪托:“你有种自己过去看,我保你走不出半里地脑袋就得开洞,别吵了,再闹我先把你宰了,”
压下去邢小憨的热闹心,贺小东再观察整个日军的动静,却听到了第五堆火生起后的枪声,心中一紧知道迷糊被发现了,然后又听到北侧追逐开枪以及人声呼喝,因为距离太远贺小东听不清喊的什么,
许近山却笑笑说:“这是钱大拿在装日本人喊话,”
贺小东问道:“我咋就听不出來是钱大拿的声音,”
许近山说:“钱大拿的话有唐山味儿,每句话后头都要往上拐个腔,你听听,这句四个字儿的‘尼给那萨’,那个萨字儿说成‘仨儿’了,”
贺小东有些担心:“这以前行动时他装成伪军,说的日语不是挺顺溜么,我咋就听不出來啥唐山口音,”
许近山也在分析:“那是以前当伪军胡扯几句日本话,再不着调也能得日本人的欢心,今晚钱大拿要装日本哨兵说话肯定出问題,不过沒办法,咱工作队也只有他能说上两句,”
关于口音的议论还沒有结束,东边马丙笃等人已经开始骚扰射击了,只是鬼子沒有主动向东展开追击,对射了一阵枪声越來越稀疏,沒有原计划中预计的那么激烈,贺小东知道这时候不能冷下來,鬼子看來已经不太管小股兵力的骚扰,意图集中力量解决面前的警卫团了,
想到这里,贺小东命令点火放炮,
许近山得令后先点燃了一个火药包外的鞭炮,这是将四个五斤的火药包绑在一起的特制大家伙,就是怕第一声动静不够,不但加多了4倍火药,还特意把这20斤火药塞进一个洋铁桶里用手压实,现在许近山让众人后撤到20多米外,点燃了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