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琢答道:“这盘子不是金子做的。是件青铜器。老百姓一口咬定是金子。他们知道中央研究院的收价太低不想卖。而收古物的私商认出是铜器。而且说这家百姓用新做青铜器骗人。这家人脱手不了才藏到现在。准备明天避祸投亲才卖给我了。两块大洋。”
马丙笃不解道:“我们在魔国领地里见到的铜链也是光灿无比。当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铜链千百年沒有生锈。那这盘子也一样么。你觉得有可能是不是后人所做。因为某个原因被埋在安阳。后來误被百姓挖出來了。或者这根本就不是出土的东西。”
赵如琢摇头道:“我问过这家百姓。他们对这件铜盘的印象很深。是几个月前的晚上悄悄挖的。当时也挖出了些青铜器。据他们说土层完好。否则青铜器早沒了。而这个盘子被刨出來时光亮闪闪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当然了。如果不是刻着这朵莲花。我也不相信是件古物。现在我可以肯定确实是殷商时期的。我们在魔国领地里发现的那个可以旋转的黑石盘也是殷商之物。这二者必有关联。而且。金盘的这一面不但有莲花。还有铭文。”
马丙笃清楚铭文对于青铜器的重要性。连忙看向金盘。只见在莲花周围有些花哨的纹路。粗看还以为是装饰。细看下却似有着笔画走向。可是再怎么琢磨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字。
赵如琢解释道:“三哥。这不是金文或甲骨文。而且是一种上古时消失的文字。史学和考古界一直相信。金文和甲骨文之前还有一种文字。权且称为金母文。但一直沒有见到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不是沒人见到过。而是见到过的也当成了花纹。据野史笔记记载。金母文是从中心开始顺时依次写完。最后一个字写完刚好组成整圆。而且书写华丽。象极了花纹。现在我也能断定。洞里黑石盘上刻着也是金母文。只不过那时洞里漆黑不便观察。我给当成了普通纹饰。”
马丙笃听得啧啧称奇。赵如琢又说:“三哥。我想……再到这个铜盘出土的地方看看。我当时多给了这家人三块大洋。答应下午带我到盘子的出土地点。反正从天宁寺到小屯村才三里多地。要是安阳沦陷后。再想发现什么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马丙笃听得动心。一來牵扯魔国领地里的谜題。二來自己也有到实地查看弔古的想法。想了想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准备喊小道士和迷糊同去。走出大殿看到迷糊一个人在殿外。马丙笃就问道:“小道士呢。”
迷糊嘿嘿坏笑着:“小道士给厨房挑水。挑了十几缸了。我这就去叫他。”
马丙笃想起昨晚厨房那一幕心中笑笑。就说道:“不用叫了。咱们三个一起去趟小屯村转转。”
正要出去时却看小道士跑了过來。浑身军装被大汗湿透。迷糊先悄悄冲着小道士做了个挤眼的样子。开口说道:“道士啊道士。你干脆换行当和尚吧。饿看这天宁寺比你玉泉院好。伙食先不错嘛。厨房就那么好。”
小道士自知心虚。立正报告。说是趁饭后休息时间帮厨房挑水。工作队的勤务反而來得晚了。请队长责罚。
马丙笃也沒说什么。拍拍小道士的肩膀说:“跟我们走。”然后和赵如琢当先出寺。
小道士跟在迷糊旁边悄声问:“什么任务。”
迷糊又是玩笑的说:“浪浪小屯村。队长要给你说媳妇。饿想肯定比三妮子好。”
出寺后。马丙笃想起北京廖晋秋的《敦煌唐人本生画考》。就把其中的唐德宗年间。吐蕃占领敦煌后绘制的《罗刹地狱经变》壁画讲述了一遍。特别提到画中绘着与魔国领地相同的景致。实在令人费解。
赵如琢也奇怪。说道:“廖先生是西域古史大家。与伍先生往來唱和甚多。也与我打过不少次交道。以他的学问人品断然不会无据而言。抗战一起。华北和京沪的学者纷纷西迁。现在莫高窟倒成了个热闹地方。研究成果极丰。若有机会。我肯定要去敦煌考察一番。或许能从其他壁画考鉴佐证。”
小屯村位于安阳西北的洹河西南岸。表面上看与豫北其他村庄沒有不同。千百年來。当地百姓多次从田地房基下发现青铜和甲骨。也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视。直到前清国子监祭酒王懿荣发现刻有文字的甲骨后。才揭开了地下埋藏的一角。小偷闻风而來自不多说。几国列强也纷纷以研究考察名义盗骗强买。当地村民看到有利可图。也从原先的无意碰巧发展到有计划的挖掘。甚至亲友几家合起來开挖。富了不少村民的同时也祸害了不少庄稼。
由于历年小屯村的出土器物繁多。学界公认为殷商都城。所以就用殷墟來命名。墟者。废址故城也。辛亥后中国陷入混乱时期。无人对这地下遗存尽心负责。殷墟的盗掘从悄然到公开。甚至发展到肆无忌惮。
自南京政府取代北洋后。朝野有识之士纷纷建言对殷墟保护和发掘。这才在1928年秋天。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派员到小屯村调查试掘。随后发现后大量宫殿宗庙遗址和王陵。以及甲骨文窖穴等重要遗物。自此殷墟更是蜚声海外。盗掘也得到控制。
不过太平时光随着日军南下而结束。随着河北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