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丙笃沉默些许岔开话题:“师叔,多布已经去寻找失踪的两名康藏队员了,等他们出来后就准备离开返回,但我觉得还是不妥,这林中未知事物过于叵测,尤其停留几日后过桥就突然致昏,不排除我们都染上某种未知疾病,所以我想多布出来后,我们在这里休整十几日,一来调养身体治伤,二来观察队员们可有疾病,或是此病传染与否,若我们不加留心,从这里一路回到西安将病传到内地,那罪则可就太大了。”
赵如琢听完紧皱眉头:“三哥,这事我可确实没有想到,若真有传染的恶疾呢?”
马丙笃若有所思的说:“若真确定是传染性恶疾,我们恐怕都不能离开了,必须在这里治好为止,当然也不是这般绝对,亦有可能是特殊的环境影响所致,你们先安心休养,等我请教珠麦巴,看他知道些什么。”
说完强撑身体离开帐蓬准备去寻找珠麦巴,刚一出帐就见妙空跪伏在地上,口称上师吉祥。五天不见,妙空头发也长胡子也生,失掉了青年喇嘛的风度,马丙笃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搀扶自己的曹证:“他这几日如何?
曹证瞟了一眼地上的妙空说:“这日本人倒还听话,没有给俺老曹找麻烦,白天帮忙打水到湖边拣野牛粪,晚上就念珠麦巴那些叽叽歪歪的经本子,说是给你们进洞的人求平安,我就没有管他,前天黑头昏倒出来,多布长官带我去找你们,这家伙非缠着要进去,我就把他绑了起来,今天早上看你们都平安我才把他松开。”
马丙笃问道:“你不要再叫我上师,我之前说的话也一样算数,你可以离开回国,也可以留在这里,但我告诉你这个洞不是什么好地方,幸木由二已经被我们杀了,他临死前只想回到日本老家,千叶千什么田,你也不必再打这里的主意了,里面没有什么宝藏,死了这份心吧!”
妙空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也不起身就说:“上师是通过辩经大会选中的弟子,与弟子的俗家身份无关,弟子从仙女湖的观相中确实看到上师进入洞中,更不是设计的机关,在木雅塔公寺时,弟子已经彻底醒悟,永遁空门,尘世间一切地方都是弟子的家,弟子愿意守在此处,为无常的队员们祈祷,也为自己往日的罪业祈祷,请上师恩准。”
马丙笃不再就此事继续谈论,最后说道:“你的路由你自己安排,是善是恶皆在你的内心,若你能有这种修行赎罪之意也是好事,若再生觊觎之心,这山洞并未封闭你随时可进。”说完不管听妙空解释,让曹证扶着自己走出经堂,来到僧舍见珠麦巴。
珠麦巴正坐在卡垫上打开一盒经文念诵,看到马丙笃进来伸手示意先坐,然后继续念经,五六分钟后经文念完,珠麦巴这才开口说话,但是一开口马丙笃就想起了只记得请教却忘记珠麦巴不会汉话,赶快又让曹证把马锅头旺杰叫过来。
在旺杰不太通畅的翻译下,马丙笃先感谢了珠麦巴施以援手救醒众人,又把洞中的大概经历给珠麦巴讲了,珠麦巴摇头也是一幅不明白的样子,马丙笃问起可否帮助看看丹增留下的红布和壁画上的字迹,珠麦巴却说自己不识字,马丙笃奇怪的指着桌上的经书,意思是你刚才还在念经啊!珠麦巴一通解释,这才明白原来珠麦巴自小在白玉寺打杂,还没学到多少文字,只是跟着师父师兄弟背熟了几部经书,后来做了天葬师更是少有人打交道,多少年没有翻动过经书,刚才的念经其实就是背诵,翻页只是做个形式而已。
再次谢过珠麦巴,表示考察队为了养伤还要在白塔寺暂住上十几天,珠麦巴对此没有异议,只是说寺里粮食恐怕不够,马丙笃说绝不动寺里的存粮,让未进洞的队员在附近打猎或在湖中捕鱼,自己自足,收获多了还能给珠麦巴留一部分。
离开僧舍,马丙笃感觉恢复了七八成,就不要曹证搀扶,向留守的汉藏队员和马脚子们一一打了招呼,互相问候了一番,又准备派人接应多布,黑头自觉昨天在考察队最危险的时候不在队中,此刻感觉恢复如常,就硬向马丙笃领了这个接应的差使,带上枪支和干粮水壶,叫了四个队员向山洞走去。马丙笃跟着黑头走到洞口,命令几人没有发现多布等人的确切迹象时,绝不能过吊桥去寻找,而且要保持高度警惕,接应时不能一涌而上,至少留出一人步枪上膛,警戒林中的不明凶手,黑头带头敬礼和其他队员依次进洞。
马丙笃又找到曹证,查问了现在所余物资情况,曹证翻出一个小本子,用粗识的百十个字记着数目,风干羊肉还有三百斤,炒熟的青稞面四百多斤,酥油不到一百斤,其他粗盐红糖砖茶还有不少,食物尚能坚持八天,只是此处柴草缺乏,加上几十里内空无人迹,连草原上通常的牛粪也没有,只能到湖边拣些野牦牛和野驴的干粪将就点火,路上带的少量干柴还要留到紧急关头,平时不能轻易使用,所以燃料只能维持两日,第三天就得吃冷饭喝冷水了。
马丙笃把留下的队员和旺杰等马脚子集合在一起,不提传染疾病的可能,只是说队员出洞后或受伤或体虚,要在此休养半月再返回,让大家议议如何渡过这十几日难关。这下队员纷纷献计,有的说食物可以打猎,此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