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间生出一块高约三尺的岛屿,佛塔立于岛屿中心,形成了一个林中水,水中岛,岛中塔的格局,神秘非凡。塔是典型的藏式白塔,塔座、塔瓶和塔刹俱全,塔身没有任何装饰,自进入康区马丙笃等人就见了无数佛塔,哪怕最偏远的山区村头也会立着一座精美的佛塔,绘有佛像莲台等等,而这座塔四面及棱角砌筑规整,错缝严密,外表粉白,除塔刹鎏金外,其他部分朴素无华。塔座侧面有处半人高的拱型门洞,门洞内十分幽黑,由于角度原因,马丙笃没有正对,只看到门洞内探出一角红色长袍,长袍下似是包着头的喇嘛,从红袍的轮廓看出,喇嘛面庞十分瘦小,但有一双硕大的眼睛,半隐身在门洞内,这应该就是黑头所发现的人。
望远镜进了水雾看不清楚,马丙笃让迷糊和黑头瞄准监视,自己收起枪走到湖边,双手拢在嘴边对着佛塔大喊了一声:“有人吗?”看看没有反应又用刚学的藏话喊了:“古苏德波?”那个披着红袍的身影却慢慢退进门洞,马丙笃又喊了两声:“扎西德勒!”门洞内依然毫无反应。
马丙笃无奈转身叫起迷糊和黑头,说道:“里面可能是藏人喇嘛,听不懂汉语,或者害怕我们,迷糊,你去叫两个藏族队员来,让他们喊话。”迷糊领命而去,很快,两个藏族队员持枪跟来,按照马丙笃的吩咐分别喊话,可是门洞中仍无动静,整个林间湖也悄无声息,场面十分诡异。
眼见下午时分,黑雾不久又要来袭,佛塔处地势平坦较高利于安营,马丙笃索性下令全队开进湖边,自己和白先生掩护,小道士、迷糊和黑头强渡,其他队员砍树扎筏准备转移上岛。命令下达后众人动作起来,小道士与迷糊黑头脱衣负枪,三人拉开距离从不同方向同时下水,缓缓向岛上游去,马丙笃拿了长枪和白先生伏地掩护,一面观察佛塔,一面观察正在游泳的三个人。
快接近小岛时众人以为强渡就要成功,小道士突然喊了声:“小心!水底下有漩涡!”喊完后整个人就被水流带动偏离方向,另外两人发觉已晚,同被卷入旋涡中,这下都是拼命划水意欲脱离。岸上众人听到动静知道不妙,但一时苦无救援良策,马丙笃大吼催促扎筏,握枪的手不住出汗,只见水流把三个挣扎的人转到岛的另一端,众人视线被高出的地势所挡,失去了踪影。
马丙笃大急就要解衣下水,被赵如琢和曲珍、葛凤兰拖住,伍泰西劝道:“至信,万不可失了方寸,唯今之计只有乘筏营救,你下水也是枉然啊!”
马丙笃刚才只是情急之举,其实心里明白再有人下水也是白搭,后悔没有侦察清楚就下令强渡,而且一折就是三人,痛失手足,恨意冲上心头,挥拳照着身边大树狠狠擂去,树只轻摇一下,手却皮开肉绽,鲜血立时淌了出来。
曲珍惊呼双手抱住马丙笃的手腕,马丙笃挥臂抛开曲珍的手,不料曲珍疟疾未复,体弱无力,一下就倒在地上,旁边葛凤兰赶快扶起曲珍。扎筏的队员此时更是玩了命的砍树,一个个虎口震裂,但想要在短时间扎好也是奢望。
马丙笃沮丧的离开人群,黯然站在水中,手背上的血坠进湖里瞬间散开,心中翻江倒海,这三个人没有死在战场,居然死在了这小小的湖中,而死因全在自己,想着想着,绝望之意慢慢浮起,右手向腰间枪套摸去,但刚才击树伤及手指,抠了几下竟打不开枪套。
赵如琢发现马丙笃情绪不对赶快扑了上来,嘴里大喝:“三哥你要干什么?!”
两人正在扭打间,岛上却传来了小道士的声音:“我们没事!都上岛了!”
赵如琢和马丙笃互相松开,瞪大眼睛望着岛上三人,这三人确实狼狈,浑身精湿不说,只有小道士站着,迷糊和黑头都趴在草地上吐水喘气,但还是向岸边挥了一下手表示自己没事。
在与小道士的大声呼喊间,马丙笃等人才明白了水中的漩涡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湖水靠近岛屿之处,有一圈环形水流绕岛旋转,十分隐蔽,在岸边根本无法发现,三人接触到水流时都有一股向下的力量扯着,奋力划水也无法挣脱,三人以为就要丧命于此时,却被旋转的水流带到岛的后面,一条从林中伸向岛屿的铜链首先拦住了小道士,小道士抓紧铜链后继而抱住了呛水过多就要昏迷的黑头,迷糊还好些,自己伸抓住了铜链,缓了片刻后三人恢复些力气,于是一起攀着铜链上了岛。
马丙笃眼角一湿,和赵如琢跌坐在水里,相对无言而笑。惊险过去,马丙笃命岛上三人就地展开侦察,三人虽然遇险,但枪支是牢牢背在身上未失,小道士在前,迷糊黑头在后,散开掩护着向佛塔处摸去。
小道士在佛塔门洞处向里面瞧了瞧,伸出左手向后面的两人比划了一、二、三,突然腾身窜入,动作快如鬼魅,众人只觉得呼吸了几次,小道士又从佛塔中钻出来了,左手提着红袍的残片,右手提前一只活物,看上去象兔子又象猴子,还有几分狐狸模样,被小道士倒提在空中,也不挣扎,慢吞吞左摇右晃,然后就放弃。
小道士冲着岸边大喊:“洞里没有情况!只有这个家伙披着这块红布!”
马丙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