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正在胃口大开地烧烤他的晚餐,那是一团刚掘出来的‘地猪’,这片丘陵地带再找不到有其它生物了,不过作为从小贫苦惯了的人来说,向来不缺乏有效的谋生手段。
山中的野火是最引人注意的东西,常常在数十里外就能让人看到,一路行来虽然不曾见到过追兵的踪影,但他还是细心地把火堆生在掘出来的浅坑中,再用石头掩好,这样除非是有人走到了近处,否则不太可能发现有这么样一个宿营地的存在。
烧好的虫子有点像某种坚果,有着黑色的脆壳,脚爪触须早已焚尽,一个个圆溜溜、油光光的,看起来并不让人觉得恶心,特别是剥开外面这一层后,里面所露出来的晶莹肉体和乘着热气微微散发出来的香味,更是能勾起人的食欲。
有人来了,就在年轻人准备用饭时,不速之客从东南角摸了上来,耳音敏锐的他能听出只有一个人,已经踩中了预先布下的枯枝。
那个人明显没有什么经验,左右绕行了大半个圈子,也没有找到能正确走上前来的方向,在年轻人哭笑不得的表情里,把设下来报警用的枯枝陷阱踏了个遍,咔吧咔吧的响声在静夜里传出去很远。
他放松手指,把握在掌中的摩黎刀再次插回肩上,不论来人是谁,都不太可能是追踪者,当然也不太可能是某个迷途的旅人,这样全无野地生活经验的人物,倒与某个世家出来的公子小姐有几分相像。
稀稀拉拉的灌木丛里有白色物体一闪而过,眼如夜鹰的年轻人只不过一扫就清楚看见,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穿在身上的衣服式样古怪,不象是自己国家的人。
那个女孩明显也看到了他,迟疑着要不要走上前来,可忧郁再三,终于还是驻足不前,只是看她的气度并非普通人家来的,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拘谨。
终于,她还是向前走了几步,但只不过稍稍接近了一些篝火就停了下来,就这样把自己藏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似乎只要有了那一丝温暖,就已经感到满足。
年轻人注意到她身上的服装虽然破烂不堪,可是质料很好,柔软贴身。可是现在两个人这样莫明其妙地偶遇,也不方便多看什么,他回头继续吃自己被打断了的虫子大菜,只有每天注意保持体力,才能在被追踪者发现时有逃走的可能。
黑色的外皮剥开后,透出来的香气完全与之前丑陋的形状不符,这些东西是没有人知道,要不然足以让王公贵胄们都垂涎三尺。
姑娘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她如同梦游一样让这些动人的香气给勾引上来,可是自尊心却无法容许她向人乞食,可是让一个饥肠饥肠辘辘的人面对正在大嚼特嚼的路人,无疑算得上一种酷刑。
年轻人停下了自己不雅的吃相,这是他在军人生涯中一直无法得到升职的最主要原因之一,试问国王出巡时居然带着头嚼口特佳的人形巨猪,那对帝室威仪无疑将增加许多让人诟病的榜样。
他能看得出来,对面的女孩儿已经饿得不成人样,因为自己少年时也时常经历这样的岁月,所以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她至少已经有两个月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什么了。
从腰间取出一块较为干净的布片,把就这样简单堆放在草地上的虫粒分出一部份来包好,推到离她近些的方向去,这期间没有说一句话,同是挨过饿的人,非常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让别人接受自己的心意,一定必须做得不留痕迹。
罗珠的手开始颤抖,她无法拒绝眼前的诱惑,饥饿是自小就从未体会过的感受,那种痛苦绝非事前所能想象。
学着那个年轻人的样子,把外面烤焦的外壳剥去,入口却是意外的香美,那是从不曾试过的味道,虽然缺盐少料,却无法掩盖其天生的滋味。
两个人,一堆火,一次偶然的相遇,一丝温暖和几枚简单的食物,其实我们需要的并不多,不是吗?
也许是好久没曾吃过东西,饱餐一顿之后,几乎是不需要睡眠的精神系大师克制不住地进入了甜梦中,没有什么人生经验的女孩儿完全不设防地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眼前。
一觉醒来,火堆的余烬唯剩下几缕青烟,女孩身上暖和地披着年轻人的披风,脚尖前是一包烤好的虫子,那个男人已经在她未醒之前,悄悄地起身离去,再次消失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很久没有过的休整,让罗珠神清气爽,可能是能量消耗到枯竭后的补充效应,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异能再次上了一个台阶,又有了新的突破。
之后的几天,罗珠都是靠着那包坚果样的食物撑过去的,在幸运地找到一眼清泉后,她一番洗漱,让久已疲惫的身心在变故后第一次恢复了宁定。
作为精神系异能者,她的灵觉无比敏悟,哪怕是数里外的异动,也逃不过她的耳目,可以清楚地感知道一群追踪者正在向那个方向合围,并展开了大规模的械斗。
奇怪的是,对手很强,非常的强,追踪自己而来的神殿护卫们全部着标准配甲,携带有粒子束武器,那是连同温层舰队的炮艇外层均能击破的步战利器,可是数次发射均无功而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