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听了,终于隐隐不安起来。想起李治与她成亲之时,也曾琴瑟和谐。然而自萧淑妃出现后,李治便将她冷落一旁。萧淑妃最爱撒娇使性,她却温婉守礼,许多“狐媚”子的手段使不来,只好眼睁睁看着李治与萧淑妃越来越好。
王皇后突然感到一阵心灰意冷。无论萧淑妃还是隋国公主,似乎李治再也不属于他。
“你舅父说这个隋国公主不是一般人,无论才貌智谋,便是朝中大臣也不是对手。她若进了后宫,只怕我儿皇后之位难以保全。”柳氏望着女儿,愁眉大起。
王皇后心内早已是一片冰冷。听了此话,突然明白,李治不肯立陈王李忠为太子,原以为李治是顾念自己。没想到,却另有所属。
想到隋国公主,不由更是绝望。虽然她与隋国公主见面不多,却没少听过她的传闻。先皇在时对她已是万分赞赏。更况李治。先前见李治退婚,本以为他不喜欢隋国公主,曾暗中欣喜。没想到并非如此。
她先前听说过隋国公主曾救过李治,心中还对她万分感激,此时才知岌岌可危。
“只是如此,又为之奈何?”王皇后心下已是异常凄苦,强忍心中悲凄,勉强说道,不自主地垂下泪来。
怕母亲看到,王皇后站起身,踱到窗前。一股冷香传来,殿前一株红梅开得正好。然而除去那株红梅,院中更多的是还不曾发芽的树木在风雪中瑟瑟发抖。感觉自己便如那树木一般,红梅开得正艳,令寒树冷枝看上去更加可怜。
“我儿岂能坐以待毙。”柳夫人见到女儿落泪,心中更急,忙走到女儿身边,说道,“好在隋国公主正在斩哀期间,一时到也不会嫁给陛下。你舅父说我儿还有时间,要及早做些准备才是。”
“还能怎么准备?”王皇后见说心头稍松,却又无计可施,说道,“先前陛下还是太子之时,我曾听长孙舅父说过,隋国公主若与陛下联姻,于国于陛下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又怎能阻挡此事。”
柳夫人为女儿拂了拂发角,叹口气道,“虽然于国于陛下皆是好事,但对我女儿却并非好事。”低头沉吟片刻,接着低声言道,“如今萧淑妃有孕在身,我儿何不趁此机会与陛下多亲近些。若我儿生子,太子之位自然为我儿之子,我儿的皇后之位也再无忧矣。”
“虽然如此,然而国丧期间。陛下为先皇守孝,我怎能狐媚惑主……”王皇后听明白母亲之意,面上不由微红。
“傻孩子,怎么如此实诚。守孝不假,可自来又有几人当真会因此不近女色。何况夫妻间行事,用些手段又有何人得知。我儿敦厚守礼,没来由却便宜了狐媚子……”柳氏接续低声劝道。
“我,”王皇后羞得满面通红,半晌才期期艾艾道,“陛下不肯,我又能怎样。何况萧妃有孕,更是缠住陛下不放。陛下虽然偶尔来立政殿稍坐,每晚却都去百福殿陪她。我那里又有什么机会……”
柳夫人听了不由一呆,喃喃说道:“萧淑妃如此得陛下欢心。只怕没有隋国公主,我儿的皇后之位也保不住。我听你舅父说,陛下正准备封萧淑妃的儿子为雍王、加雍州牧之职。李忠虽是长子不过封为陈王,雍州乃是京畿之所,向来由最得宠的亲王所任,可见陛下对他爱极。若萧淑妃又生下皇子,她的儿子被封为太子……”
柳夫了没有说完,已是愁眉不展,见女儿脸色也是异常悲苦,便住了口。母女二人面面相对,愁眉对愁眼,一腔愁绪,便如阴沉天色一般,无以遣怀。
便在此时,殿外忽传巴陵长公主求见。王皇后不由暗暗诧异。巴陵公主的驸马乃是柴令武,因与原魏王李泰一伙,向来与李治没有多少交情。巴陵公主一向也不与王皇后走动。除了皇家聚会之外,二人几乎没有单独见过。
待巴陵入殿说明来意,原来是为了柴令武被调出京师之事。如今李世民去逝,原本最得宠的两个驸马,柴令武与房遗爱,皆与李治不相善,一个被调往卫州,一个被调往房州。
“柴驸马被陛下调往卫州。原本应即刻动身,只是柴郎自正元以来,身患重疾,一直不见好。京中有名医照看还不能好。若到卫州,穷乡僻壤,只怕不能医治。”巴陵的愁眉一点不比王皇后少,边说边落下泪来,“还请皇嫂向皇兄说说情,能让柴驸马留在京师养好病再去赴任。”
王皇后原本正为自己的事儿发愁,哪有心思管这些。更何况调柴令武出京乃是朝廷之事,她也左右不了。想了想道:“公主知道,向来后宫不得干政,柴驸马之事恐怕公主要亲自向陛下去说才成。”
“不是我想为难皇嫂,只是刚才我从两仪殿过来,见皇兄正与隋国公主说话。我家驸马向来与隋国公主是死对头,只怕我去说情,反被皇兄斥责。”巴陵公主眼中已是怨怒之色大起。
提到隋国公主,王皇后脸色也大是不愉。
“这次驸马被调出京师,只怕也是那狐媚子的主意。”巴陵公主越说越气,不由口不择言。
王皇后听了,不由微微皱眉。
“皇兄只怕早晚被那狐媚子勾了魂去,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