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杨悦向二美婢问道。
“你便是隋国公主?”二美婢停下手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杨悦,似是不大相信一般。
杨悦男装,风流潇洒,乃是一翩翩佳公子模样,难怪二人不信。
“如假包换。”杨悦嘿嘿一笑。
二美婢对视一眼,似是确定杨悦所言不假,点了点头,上前上齐向杨悦行礼,到是极有礼貌:“我家娘子恭请公主到府上一叙,不知公主方不方便。”
“为了请我,你等不惜与大内禁卫交手,我还有何话说,若不去岂不令你家娘子失望?”杨悦嘿嘿一笑道。
想起前些日子,还被阿难弟子于梅林中追杀,今日却又来请自己做客,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能到府上讨杯茶否?”不知何时,蜀王李愔追了出来。
“敢问公子可是蜀王殿下?”二美婢齐声问道。
“正是。”
“我家娘子说了,若蜀王殿下也要来,只管让我二人告诉蜀王,请蜀王放心。我家娘子并无歹意,只是闺中私话,不易说于他人,还请蜀王见谅。”
李愔不由一怔,去看杨悦,眼中有担忧之意。显然对方最有准备,对方让他放心,他却是越加不能放心。
杨悦笑着向他点头,示意不必担心。知道那阿难弟子纵是恨自己不死,今日却也不敢有所作为。不只诸王,便是李治也知道她去会陈硕真,阿难弟子自然不敢乱来。
主人不请,李愔不好贸然前去。身边偏未带任何随从,回头看了一眼薛仁贵,欲言有止。薛仁贵虽然与他关系交好,却毕竟是大内禁卫,他不能随意调遣。
李治却已会意,吩咐薛仁贵跟随杨悦同去。
杨悦原本嫌众人罗嗦,不肯带随丛去。
李愔却在耳边低声说道:“据我所知陈后主当年的皇太子陈琛并无后人。这个陈硕真定有古怪。”
杨悦不由一怔。阿难弟子若并非陈氏后人,到底是何来历?又为何要冒充陈氏后人?
然而李愔即如此说,定然不会有错。杨贵妃的母亲陈娴乃是陈后主之女,与陈家渊渊极深,李愔对陈家的事情至少比她清楚。
当下不再拒绝,让薛仁贵跟了自己一同随二美婢往大慈恩寺外走去。
大慈恩寺在晋昌坊,陈府在青龙坊,不过隔了一条街,到是极近。
南陈自被大隋所灭,隋文帝与隋炀帝分别娶了陈后主的妹子和女儿,十分宠爱。陈家到也极受礼遇。到了唐代,陈氏一族虽然少有为官者,却也仍是富贵之家。
然而,长安城中一寸土地一寸金。陈府纵然富有,却也规模不大。但陈园中一派江南水乡景致,曲折回廊,设置精巧,又临近曲江芙蓉园,远近景色融为一体,将原本不大的园子,设计得反似十分宽阔。
清幽雅致的曲水绿亭中,设了香茗琴弦,阿难弟子一如既往,以纱覆面,不肯真面目示人。
见杨悦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飞骑彪汉,不由微微一哂:“公主难道如此信不过故人。”
“信是信不过,但知道陈娘子是聪明人,所以才敢赴约。然而他人好意却也难却。”杨悦微微一笑。
原以为阿难弟子定会趁机取笑,不料阿难弟子突然长叹一声,却道:“公主好福气,是在下多心了。那日在梅林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没想到阿难弟子会坦然承认那日追杀自己之事,杨悦不由大是诧异。
“早想向公主赔罪,没想到今日凑巧在大慈恩寺遇到公主,因而特意备了水酒一杯,还望公主能原谅小女子才是。”阿难弟子接着说道,语气到是万分诚肯。
误会?赔罪?呵,差一点便被杀了,却被她说得如此轻松,以为一杯水酒当真便能化干伐为玉帛?杨悦不由暗暗佩服阿难弟子的勇气。
“陈娘子以为在下当真会原谅你?”杨悦似笑非笑地望向阿难弟子。
看不到面容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神,却已是星光闪动,万分清澈。明明知道是假装,黑白分明之中却流动了十分懊悔,幽幽期盼,诚意十足。望着这样一双眼神,任谁也定然会放下恩怨,心中怒意化为乌有。
杨悦不由心中暗叹。心知阿难弟子不过是一时吃醋,才会恨死自己。大概见自己并无嫁给李治之意,才又明白过来,重向自己赔罪。
“一般人自然做不到,然而悦姊姊并非一般人,当然能原谅小妹的一时冲动。”阿难弟子边说已是深深一揖,“姊姊若不能原谅,还请姊姊还给小妹几刀,小妹定然不避不闪,便是姊姊想要小妹性命,小妹也不敢有半个不字。”
语出真诚,杨悦不由动容。心道:情之一字最是难说。以阿难弟子对李治的暗恋多年,认为自己是情敌,难免不会一时冲动……便是自己,换位思考,也难说不会如此!
然而,想到李愔的话,心中却又不由暗暗警惕起来。
“当真如此?”杨悦嘿嘿一笑,眼睛一闪,紧紧盯向阿难弟子。
“当然如此!”阿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