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她,却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见父王。”半晌,龙比格无力地说道。
“好,我去想办法”白齐齐格点点头,她能为朋友做的不多。
“不用了。”突然,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呵呵笑道,“我现在就带她去见她的父王。”
白齐齐格回头去看,来人乃是郭二郎郭待封。
他会帮龙比格?白齐齐格睁大双眼,不敢相信。
“妹子不说,这个忙我也帮定了”郭待封拍手大笑。
突然,白齐齐格明白过来,已面如死灰。
郭待封并非一个人来,他的身后还有四个镇兵。
“你不能将她带走”白齐齐格惊叫一声,已扑了过去,护在龙比格身前,“比格是我的朋友,她来这儿做客,不是你们的俘虏”
“让开她是龙突骑支的女儿”郭待封摇头急道。
他到是没想到抓一个探囊在手的俘虏会如此麻烦,难怪刚才他自请来抓比格,郭大郎与郭三郎脸上都有些古怪。郭待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也不来揽这个差使,得罪白齐齐格。
“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白齐齐格又气又怒,双目圆睁。死死护住龙比格,愤然说道。
“这是父亲的命令”郭待封大急,上前去拉白齐齐格。
白齐齐格无力的反抗,不过是徒劳。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龙比格被带走……
那一刻,白齐齐格伤心欲绝,她怎么也没想到,找到了最勇敢的情郎,却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杨师道只会吟诗作赋,没想到竟能养出这样一个儿子……”书房中,郭孝恪慨叹。
“的确有点出人意料……”郭待诏有点尴尬地说道。
他站在父亲的对面,有点不安地偷眼看了看父亲,他私自带杨豫之去战场,其中意思自然瞒不过父亲。
见父亲怔怔地望向窗外,郭待诏大气不敢多出。
“你先下去吧。”半晌,郭孝恪挥了挥手说道。
见父亲竟然没有多加追究,郭待诏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恭身向外退去。
“以后莫要再打他的主意。”郭孝恪见儿子快要走到门口,突又说道。
“是。”郭待诏停了下来,恭声答道。
“父亲,是不是要赏他?”郭待诏看了看父亲,又问道。
“赏?”郭孝恪沉吟片刻,“有功当然要赏,不过他私自追敌。功过相敌,不奖不罚。”
“是”郭待诏再次恭声答道,语气没有变化,只是眼神却不由一暗。
他明着问赏,实则想问罚。军前不听号令乃是死罪,杨豫之擅自追敌,按军令当立斩,郭孝恪这样处理明显是在袒护杨豫之。
然而城中的百姓显然与他的想法恰好相反。
力擒焉耆国主,何等大功一人追敌,何等勇猛
一夜之间,杨豫之已成为神话,成了交河城街头巷尾的神话。
杨豫之却仍然还是杨豫之。躺在营房里,没有星星可数,百无聊赖。
不过,三天后,他有了新的任务——回京献俘
京城长安,那个遥远的地方。
杨豫之走在队中,望向前方,没有任何感慨,唯有紧锁的眉头。
郭待诏诧异的望向这个奇异的少年,百思不解。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对。郭待诏明白父亲的心意,父亲特意让杨豫之跟队回京,自然是想未之以恩。第一他可以顺便回家探亲;第二没准圣上听了他的事,一时高兴,会赦免了他的罪。
可为何他的神情中的落寞与寂寥,却依然如故?
募然,驿道上出现一个身影,一个红色的身影。
郭待诏不用看,已知道那是谁。这个火红色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熟悉到曾在他的梦中无数次的出现。
“三娘,你来做什么?”郭待诏明知故问。
自从知道龙比格要跟龙突骑支等人一起押到长安以来,白齐齐格面上便没有过笑容。
“大哥,我……只要比格。”
郭待诏看到白齐齐格眼中的忧伤,心中不由一抽,这眼神竟然与那少年有几分相似。
“不可能。”郭待诏不敢去看白齐齐格,望着向前行进的队伍,怅然说道。
队伍的正中是龙突骑支一家,包括她的妻妾儿女,足有几十人。
郭待诏正是这支队伍的领军。
“少一个比格,远在长安的圣上怎会知道?”白齐齐格继续哀求。
郭待诏却禁不住要笑出来:“傻妹子,有多少俘虏,早已报到长安,圣上怎么不知?”
“那就当在路上丢了一个……”白齐齐格怔了怔,沉吟片刻又说道。
“丢?”郭待诏没好气地道,“圣上怪罪下来,别说我这个押解官,只怕连带父亲也要受责。”
白齐齐格再次怔住,不再说话。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长安。”半晌,白齐齐格突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