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地看一眼愁苦书生,愁苦书生见她高兴,竟然又是呲牙一乐。杨悦暗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不是愁苦书生,变成了呲牙书生。
护法天王沉吟片刻,终是疑惑地问道:“既然你是梁王的女儿,若圣主知道,为何这许多年不曾提到过?又为何不曾接你回教中,反而任你漂泊在外?”
“是本公主不肯回去。”萧月娥已以公主自居,但言出惊人。
“这是为何?”护法天王讶道。
“只因本公主受此人大恩,是以委身报答。”萧月娥语出娇媚,偷眼指向荆王。
“公主已嫁给此人为妻?”护法天王惊道。
“正是。”
“既然如此,公主似乎已无法再做圣女。”护法天王到也聪明,他见众菩萨已认定此人是公主,干脆另辟蹊径。
果然,听了护法天王的话位九柱菩萨面上已露出惋惜之意。
“虽然如此,但据本公主所知,西天圣母最初也是圣女,后来不是成了圣母。”萧月娥微微一笑,说道。
圣女变圣母?是了,圣女嫁人之后,自然不能再称圣女,所以变成了圣母……
原来她是想做江南弥勒教的圣母
杨悦心中暗笑,西天圣母与护法天王却各自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萧月娥处心积虑,筹画十分周详。一环扣一环,从梁王女儿到圣女再到圣母,竟然步步为营,江南弥勒教的统治地位已是唾手可得。
刚才护法天王没有坚持细究萧月娥公主身份的真假,此时方知失策。
更何况刚才荆王幻化成“弥勒佛”,已有不少人将他视做“弥勒佛”。想来二人联手,萧月娥若成了江南弥勒教的圣母,只怕第一件事便是要率教众承认荆王是“弥勒佛”。弥勒佛只有一个,不只江南弥勒教,西域弥勒教也要听命于“弥勒佛”。如此以来,东西弥勒佛便都落入荆王彀中。
二人所谋者大难怪荆王不惜“背叛”西天圣母。
其中利害,不只西天圣母、护法天王明白,九柱菩萨也并非愚钝之人,自然明白。会场上一时安静下来。
“哈哈哈”西天圣母突然一阵爆笑。
众人不解,仰头望向灵台顶端。
护法天王恭身问道:“圣母因何发笑?”
“这本是你们江南弥勒教的家事,本宫原本不应干涉。”西天圣母缓缓言道,“只是本宫见大家被此人妖言所惑,不得不提醒一声。”
护法天王点头问道:“还请圣母明示。”
“你们可知此子是何人?”西天圣母一指荆王,微微一笑说道。
“他是何人?”
“梁王是被李渊所杀,萧月仙公主因为不想落入李氏父子手中,才会自杀,何等贞烈。但此子乃是李渊的第六子荆王李元景。萧月娥如若真是公主,也不过已经认贼作父,背叛了梁王,怎么还能做我教中圣母”
哄的一声,整个会场又炸开了。便是风雷水火四位九柱菩萨,个个面上也显出悲愤之色,怒目荆王与萧月娥。
西天王母一句话,便扭转了局面。
杨悦也不由暗道荆王真是个傻蛋,他处心积虑,被一语道破,岂不白忙半天。
当然这么简单的问题,荆王岂会想不到。
果然,萧月娥复又一阵大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萧月娥之所以没有像姊姊那般随父而去,正是因为要忍辱负重,替父报仇”
萧月娥戏演得十分逼真,笑声之中含了无限悲愤与哀怨,比刚才的哭声更能打到人心。
“嫁给仇人之子,便是你的替父报仇?”西天圣母不无讥讽地说道。
“萧月娥之所以嫁给荆王,是因为荆王跟我一样,有共同的目标。”
“什么目标?”西王圣母冷哼一声。
“荆王虽然也是李渊的儿子,但自李世民玄武门兵变,杀兄囚父以来,荆王早已发誓,要为父兄报仇。萧月娥当年年幼,虽然没能杀死李渊,替父报仇。如今发誓定要斩下李世民这个狗皇帝的人头,以祭我父王亡灵……”
萧月娥咬牙切齿,怒目愤张,字字铿锵有力,令人不得不信。
然而见过萧月娥在荆王府上的表演,杨悦如何肯信。说破大天去,嫁给杀父仇人是为了报仇?如果这也说得通,当年萧月仙为何还要自杀?
“哼你与荆王即已是夫妻,只怕只会狼狈为奸……”西天圣母当然不会相信。
“圣母”
有人不相信,自然也有人会相信。风雷水火四位九柱菩萨齐声喝道,显然见圣母言语中对“萧月娥公主”不敬,十分不悦。
西天圣母嘿嘿冷笑,不再说下去。
荆王突然上前,向四位九柱菩萨行礼说道:“诸位菩萨,当日李世民在玄武门杀死两位兄长,又囚禁了父皇。本王发誓要为父兄报仇,此心可天地可鉴。断然不会违誓。
而且本王也是教中兄弟,诸位如若不信,可以问一问西天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