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大会。
沉吟片刻,又问道:“难不成这龙华大会是在‘灵台’召开?”
张仲坚看了看杨悦,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兄弟说得不错。龙华大会正是在灵台召开。听说之所以在此召开,是因为灵台便是弥勒下世的地方……”
此言一出,杨悦心中大震。
弥勒佛在灵台下世?天机、灵台、大云经、弥勒下世……这些东西,这些天无一时不在她脑海中转,如一团乱麻一般,搅得她一刻不得安宁。
吕秀才看着目瞪口呆的杨悦,嘴角慢慢浮起诡秘微笑。
愁苦书生却突然向杨悦说道:“公子莫若回去吧,今日灵台只怕会有些挤,公子去了也不见得能到灵台近前。”
杨悦惊醒过来,奇怪地看看愁苦书生,感觉他似乎一直不想让自己去灵台一般,不由笑道:“正要看看这龙华大会是什么样子,若是不去,不但瞧不到热闹,反还会被人当作‘胆小鬼’。”
愁苦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咕哝道:“真是不知死活…..”
杨悦一怔,笑道:“去看个大会,怎会要死?如若他们不让看,不去便是。等他们走了,我再去灵台不晚。”
张仲坚一拍大手,笑道:“兄弟莫怕,有我在,定能保你周全。”
愁苦书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那笔杆书生看了张仲坚一眼,嘴角的微笑,渐渐地变成了冷笑。
灵台其实是麟游县的一个镇子。众人一路行进不快。正午时分,终于到了灵台镇。
这才发现灵台的街巷尾、大小餐馆到处都是人。
杨悦四人并不急着吃饭,先去灵台观看。
灵台下面已聚了上百人。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晒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灵台周围由青石板铺成,没有一丝遮拦,被夏日的太阳一晒,早已烫得人手不敢挨。
那些人却似没有感觉,散坐在青石板上,一动不动。
杨悦不由暗暗纳罕。
那灵台果如庙丞所说,不过是破破烂烂的一座圆台。两层结构,底层直径二丈左右,高一丈五六;顶层是个圆锥型,最顶端大约有三尺见方,只能容下三四个人,但那圆锥十分高大,足有三丈左右。
不过,正南有可登台的台阶,能顺阶而上。整个建恐其实与长安城南效的圆丘大同小异。杨悦被册封为公主时,曾到南效祭天,因而并不陌重。
只是这里的祭坛因年久失修,有些破旧处有不少坍塌缺陷。
四人挤近灵台,上下看了许久,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杨悦心下茫然,“欲得天机,先至灵台”,可是到了这“灵台”,却还是不知天机何在。
等了一会儿,见那灵台之上,没有任何动静。仔细问了,才知道龙华大会要到晚上酉时三刻才开始。
四人先去找了一个地方住下,打尖、休息。
待到酉时再次前往灵台。
四人各自不约而同的化了装。愁苦书生的白衫换成了黑衫,吕秀才换了身武士装,张仲坚头上裹了条巾子,杨悦则多出两撇小胡子。
虽然提前三刻钟出来,但到了灵台,才懊悔还是来得迟了。
那灵台周围早已人山人海,皆席地而坐,将灵台围了足有几十重。
四人站在外围,找了一个僻静处也席地坐下,静静等候。
月牙初上,昏黄的月光照在灵台。
四下一片幽幽黑夜,不燃一把火烛,上千人静坐,竟然不发一丝声晌,千百双眼睛在黑夜中阴森发亮,盯向那灵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突然,震天阶般一通鼓响,敲得大地也似要震动起来。震耳发聩,屁股几首要从地上弹起来一般。
杨悦急忙掩住双耳。循声望去,见不知何时灵台之上多出许多面鼓来,绕灵台的底层放了一圈。
大约敲了一刻种之后,鼓声嘎然停下。
一个声音高声唱到:“恭请西天圣母、东方护法天王——”
杨悦心中暗奇,西天圣母不是道教里的神仙么?护法天王又是谁?
却听愁苦书生低声咕哝道:“原来东、西两边交会,一起开这个龙华大会。”
愁苦书生声音极低,刚好只有坐在他前面的杨悦才能听到。
杨悦回过头去,见愁苦书生并不看她,心中不由疑惑,不知他是否真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
正纳闷见,突见愁苦书生神色一凝,向高台方向望过去,一动不动,眼中惊异大闪。
杨悦回过头去,也不由大吃一惊。
但见高台左右各有一人,正缓缓踏空而来,直如神仙降临。正当此时,仙乐大起,却不知何处传来百八方,如梦如幻……简直匪夷所思。
左面来人,彩衣飘飞,是一女子;右面来人,手持陀仗,看衣饰是一男子装束,有些像是个金刚。
两人面上都绘了彩妆,看不清本来面目。但觉如神仙一般,女子雍容华贵,男子威武豪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