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突然大哭起来,一时愣住,有点不知所措。
暗想:这家伙一大早来时,还能强咬牙关,指点自己给他疗伤,死撑着不曾叫痛。当时自己还说:“如果痛的话便哭出来。”他反说:“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痛。”此时,怎么反到又像个孩子一般……
不过,他的确还是个孩子。
小丫头想了想,没有走开,反而拿了手绢递给卢照邻,温言相劝。
卢照邻反不领情,一把推开她的手,掉头大哭。
饶是小丫头脾气好,这下也真气坏了,一跺脚气得眼泪只往下掉,骂道:“我家公主都不曾这样对我,你算……”
“阿玉”一个声音突然止住了她。
小丫头一回头见门外正走进两个人来。一个颌下一巴胡子如毛笔一般服服帖帖。另一个碧衫罗袖,眼神中有无限关切,正看向卢照邻。
小丫头唤一声“公主”,不敢再多说什么。
杨悦向她摇了摇头,说道:“你下去吧,他受了伤心情不好,不要介意。”
阿玉答应一声退下。
杨悦看了卢照邻的伤势,一路上早听了“毛笔胡子”的述说。
昨晚正是“毛笔胡子”救下卢照邻。
知道卢照邻是被一节“竹管”所伤,心中暗自惊诧。她从“毛笔胡子”的描述知道定然与火药有关,心头早已大震。
火药这种东西原来在唐代已经出现。
杨悦怜惜的抚了抚卢照邻鸟窝一般的发型,卢照邻抱住她的胳膊一阵大哭,杨悦眼中也不由落下泪来。
哭了许多时候,卢照邻才抽抽咽咽地说道:“我该听师父的话,一早搬来姊姊这里,便不会这样了。”
卢照邻平日虽跟杨悦时常斗嘴玩笑,称她“轻薄公子”,心中却一直将她视做姊姊一般,此时伤痛之下,不由叫了出来。
“孙道长曾让你到我这里来?”杨悦奇道,难道孙道长早已想到他走后,会有人到药王府上捣乱?
“孙道长还说了什么?”杨悦拍拍卢照邻的头,以示安慰。
“师父本来说他走后,姊姊定然会去府上。让我将府门锁好,跟你回惊鸿宫住些日子。”卢照邻说道。
“这长说,道长早已猜到会有人到府上捣乱?”杨悦问道。
“嗯,”卢照邻哭道,“我以为如果几个毛贼来,我定能应付得了,所以便没听师父的话。”
杨悦奇道:“你又不会武功,如果真有贼人来,你如何应付?即使你会武功,怎敢如此托大,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虽然不会武功,可师父给了我几枚……”卢照邻说到此,停了一下,看了一眼毛笔胡子,眼中闪过一道古怪,才又说道,“防身的武器。”
“几枚防身武器?”杨悦暗奇,武器什么时候开始论起枚来,突然想到什么,心头一震,说道,“难道是‘竹管’?”
卢照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轻蔑之色,说道:“‘竹管’算得了什么?我那武器比它强上何止百倍。”
杨悦脸上一凝,皱眉说道:“这么说,昨晚药王府上并非丹炉爆炸,而是你引爆的那武器响动?那武器我猜得不错的话,可是叫做‘霹雳弹’?伤你竹管可是叫做‘爆竹’?”
她此时已完全明白了过来。刚才一路上毛笔胡子已将一大早在药王府里看到情况,向她仔细的说过。
原来毛笔胡子听到“雷”响,第一时间便到了药王府。等众卫士散去,他悄悄地进了府中,见到卢照邻被房中残尸所吓,又见到残缺人与卢照邻的对话。他心中虽然惊疑,却并不知道残缺人手中的竹管如何用法,以为不过是寻常的暗器,哪里想到它会爆炸。待他去抢了卢照邻来,卢照邻却还是伤在了“竹管”之下……
卢照邻却张大嘴巴,骇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姊姊怎会知道?师父那‘霹雳弹’是我起得名字,没告诉过任何人,姊姊怎会知道?”
忽又喃喃说道:“原来那竹管叫‘爆竹’。”
杨悦不语,心下却万分感慨。原来“爆竹”一开始真是竹子做成的。至于霹雳弹,虽然是她冒猜,却也并不难猜。那东西如炸雷一般,定然不是叫做“霹雳”,便是叫做雷弹,当然也有可能叫做炸弹。但古人起名字自来喜欢有“内含”,叫“霹雳”似乎更有可能。
“毛笔胡子”一直默不做声,听到此,脸上突然显出惊惧之色,抬头仰望殿顶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杨悦注意到他的异样,奇道:“钱先生有什么发现?”
不由也抬起头来向殿顶看去,以为殿顶有高人偷听,但见殿顶并没有什么异样,再去看“毛笔胡子”。
“毛笔胡子”突然拧眉向卢照邻急道:“你那师兄可是姓李,叫做李畋?”
卢照邻点了点头。
“毛笔胡子”蓦然纵声大笑:“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杨悦与卢照邻面面相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