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将近丙夜,二更两点时分,打更的钟声响过。(注1)
长安城街头已是十分静寂。偶尔只有巡街的卫士在街头走过。坊中的巷子里更是无声无息。
“滕王叔,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崇仁坊东南寓的巷子口猫着三个人。正是铁角三人组:滕王、越王、纪王。
“再等一会儿,我就不信等不回她来。”滕王心有不甘,“咱们答应过老六,定要说到做到……”
“她现在还不回来,定是不回这里来了。”越王李贞言道,“没准回了卫公府。”
“呀,你怎么不早说,我怎么忘了这事儿。”滕王埋怨道。三人在武府前埋伏等杨悦来,已经等了一个晚上,见越王此时说可能要白等,滕王有点失望。
“早听我的,跟她废什么话,直接绑了捉到老六府上。那会儿也不至于让她溜掉……”滕王很气恼,粗暴地一挥手说道。
“谁知道她不肯去。”越王李贞低声笑道。他的确很不明白杨悦为何不肯去看李愔。
虽然猫了一晚上,三人不嫌腰疼,反而兴致勃勃。直到感觉可能等不到杨悦才大为上火。正要悻悻地离开,突然看到一匹马出现在对面。借着清明的月光,可以看出是一骑白马白袍,除了杨悦还会有谁?三人大喜,忙又伏在巷口,拉紧手中绊马索,静等杨悦到来。
“用得着这么费劲?”纪王李慎见滕王、越王一脸兴奋的绷紧脸,冷漠地言道,“他又不会武功,跳过去捉了便是。”
“嘘!”滕王把手指竖到嘴上,纪王在巷子口对面拉索,说话声音较大。滕王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的白马太骏,莫让他一不溜神又跑了。”
“万一摔了她怎么办?”李贞知道杨悦是女子,心中对她大起回护之意,担心地说道。
“摔了正好。”滕王低声笑道,“正要跌他个倒载葱。”
“不妥不妥,六哥知道定会怪咱们。”李贞急忙摇头说道。
“怪?”滕王嘿嘿怪笑道,“咱们要是将他捉了去给他,只怕老六谢咱们还来不及。”
……
曲江宴已散,杨悦醉醺醺地骑着“月光”往回走。自从有“月光”这匹骏马相伴以来,加上袖弩防身,杨悦有点艺高胆壮。武权这些日子一直不在,她独自一人四处溜达却也从未出过意外。哪里想到自家巷子口会有人埋伏。更不知道是滕王三人在此埋伏。
滕王、越王、纪王原本到是真心请她去蜀王府,只是没能成功,满街寻她寻了一下午又寻不到,便等在这里,决定强行“请”她过去。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月亮代表我的心。”杨悦醉醺醺地哼着小曲。与乔知之大谈什么是爱情,让杨悦对古人的信心大增。
“什么调?怪怪地。”越王低声笑道。
“叫你美,叫你美,一、二、三……”滕王数着数,瞪着双眼巴巴地看杨悦骑着“月光”一步一步踏近,心中即兴奋又紧张。
“五、四、三、二……”滕王开始倒着数,再有一步杨悦便要撞上绊马索。滕王欢呼之声立时便要发出。
偏在此时,巷口转弯,从东面冲出一人,迎着杨悦的方向飞奔过来。
“大哥——”来人冲杨悦喊到。
“豫之?”杨悦听出是杨豫之,大为惊奇,不知他为何在此。正要出言相问,突见杨豫之脚下一个踉跄,载倒在地。
杨悦一愕,正在纳闷。却听巷角一声怒喝响起:“喂,臭小子,你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撞坏本王的好事儿。”
随着喝声,闪出三个人。气急败坏的怒目杨豫之。
杨悦见是滕王、越王、纪王三人,看到地上的绊马索,立时明白定是滕王三人想要绊自己,没想到反被杨豫之撞上。不由呵呵大笑,跳下马来,扶起杨豫之,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杨豫之见上是被人故意放倒,立时勃然大怒,顾不上许多,大骂道:“哪个混蛋,敢绊爷爷。”
“你敢跟本王充爷爷?!”滕王被杨豫之坏了好事儿,也正气不打一处来,听了杨豫之的大骂。立时飞身扑了过来,挥拳扑向杨豫之门面。滕王虽然比杨豫之大不了几岁,但却是杨豫之的舅舅,杨豫之骂他,便是面无尊长,按理法,到也打得。
不过,杨豫之哪管这些。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没成想滕王立时迎面扑了上来,立足未稳,当即又被滕王扑倒。
滕王骑在杨豫之身上,揪住杨豫之衣领便要打。杨豫之气得哇哇大叫,怎奈他本来便不是滕王对手,又被滕王得了先手,用尽力气也翻不起身来,只好大声叫骂。
滕王见他骂,便越加要打,两个人,一个大拳挥出,一个又抓又咬,撕打在一起。
杨悦见杨豫之打不过滕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手中马鞭一挥,落向滕王头顶。滕王双手被杨豫之抓住,腾不出手来,杨悦一鞭击下,正中滕王头顶。幸亏滕王头上戴着巾子,杨悦劲力又小,到是没有伤到。只是被杨悦鞭稍一卷,把巾子打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