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柳风雪早已吹尽,灞水边上的柳堤却依然美丽。顺着宽阔地河面,柳丝飞舞,戏弄地伸向飞在穿过柳稍的燕雀。河面上不时有一两只水鸟落在上面歇歇脚,“关关”而鸣。
晨曦里的绿柳燃上一抹霞红,灞水上的微波泛起鳞鳞金光。
一对年轻的男女,在柳堤上纵马追逐,欢笑之声清脆悦耳。
摸一摸“月光”白玉一般的脖子,热乎乎的潮湿,“月光”已出了汗。杨悦终于放慢脚步,心疼地拍一拍“月光”,跳下马来,牵着它往河边走去。
身后的年轻男子也随着她停下来,却没有下马,骑着“青骢”直接往河边去。
河边的水草青青,带着朝露更加油嫩。远山如画,烟雾蒙蒙,近处绿云低垂之处,应是一片绿杨,几缕凫凫饮烟升起,似是掩在画面中的人家。
长河尽头,朝阳已渐渐地从远处的水面上冉冉升了起来。迎着朝阳去看,立在自己丈外的青年男子,挡住几缕朝阳的霞光。青年男子英俊而白皙的面孔上,带着几份洒脱与慵懒,骑马悠悠走进水里,马儿自去饮水,男子回过头来看向水边的女子,一片朝霞落在他的身后,看上去便似从朝阳里走出来一般……
杨悦逆光去看那青年男子,心中微动。这样一个英俊青年,无论是他对她的好,还是他自身的条件及气质修养,按理说都令她动心,只是她却一再告诫不能让自己动情。因而有时候她会情不自禁去招惹他一下,但如果他真的走近她,她反而会躲开。
自从发生过蜀王府跑马场的事儿,李愔便不再象从前那样热烈,对她甚至有点若即若离。如果说他生气了吧,第二日一早他便牵了“月光”来,约她一起去溜马。便似那件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说他没有生气,但他对她的确与从前不再一样。说不清有多么不一样,但就是让她感觉到不一样。不再象从前那样用火热的眼神盯着她,反而偶尔在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三分戏谑,两分慵懒,十分洒脱。让人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令她感到有些郁闷。
杨悦原本要拒绝去溜马,但是对骑着“月光”在清晨飞奔的快感,却让她无法拒绝。好在她的收获不小,在李愔的指点下,她很快掌握了不少骑马要领。
这样的清晨溜马几乎成了约定。每日清晨李愔会和杨悦一起溜马。杨悦的骑术在李愔的指导下,已大有长进。有点兴奋地问李愔。
“怎么样,我的骑术可好了许多。”
“差得太远。如果去打猎的话,别想追到猎物。”
“打猎?”对一个现代人来说,是何等极具诱惑力的事儿,那可是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场面。
“你经常去打猎?”
“只是最近没去而矣。”
“哪天你去,带我一起去吧。”
“你先练好了骑术再说吧。”李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打到的最大猎物是什么?”
“老虎。还打到过一只熊。”
“老虎?”杨悦一愣神,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在现代可是绝对禁猎的动物,“老虎很多么?”想起“正龙拍虎”的闹剧,杨悦不由哑然失笑,看来老虎便是被这些古人给猎完的。
“北邙山的虎很多……”
……
如果说杨悦以前或者曾有意无意的跟李愔开开玩笑,但是自从昨日听了蜀王妃的故事,杨悦对李愔那一丝不经意间招惹一下的心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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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她到蜀王府的马厩取马,突然走过来一个小婢,怯生生地向她行礼。
“公子,请留步。”
“哦?有事儿?”
“蜀王妃想见一见公子。”
“蜀王妃?”杨悦好奇地打量一下小婢,十二三岁模样,中等资色,“找我何事儿?”
不知为何,杨悦突然想起在蜀王府内院的竹林深处见到的那个白衣美人。不知那个白衣美人是李愔什么人,李愔似乎认识那个美人,但又似是跟那个美人没有什么关系。想起自己曾答应过白衣美人,帮她得到李愔的宠爱,不由哑然失笑。这许多天,她却连那个美人的面都没有再见过。
“公子随我来便知道了。”
“好吧。”即然蜀王跟自己是朋友,蜀王妃有请怎能拒绝?杨悦想也没想便跟着小婢往内院去。
蜀王府的内院她到是常来,不过一般只是到书房所在的大殿为止。小婢却是一直将她领进了竹林深处……
“姊姊。”
“你是蜀王妃?”杨悦几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见到白衣美人点点头,杨悦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感觉。愣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即是蜀王妃,却为何会……”
“是,我与殿下的关系有点特别。”
“特别?”
“姊姊,”白衣美人轻咬一下嘴唇,似是有点犹豫地说道,“姊姊那日说的话可还当真?”
“什么话?”
“姊姊说教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