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李道宗继续说道:“卫公更长于申时度势,用兵之法,神出鬼没。卫公当年平吴计之所出,无不得胜。战突厥之时,我也跟随,卫公以两百骑骚挠突厥牙帐,贼敌落荒而逃….最后斩首万人,浮获过十万之众…...那场面现在想起来还让人血脉贲张……我也顺便在此战中俘获颉利可汗,一举将突厥帝国消灭。”
“除了圣上,可还有人能与卫公相比?”
“这个——似是无人能比。”
“李世勣呢?听说他作战也十分厉害。”
李道宗摇摇头。
“尉迟将军呢?”
李道宗还是摇头。
“江夏王呢?”杨悦嘻嘻一笑问道。
李道宗哈哈大笑道:“甘拜下风!”
杨悦笑着向他竖起姆指:“将军也是战功赫赫,能不自骄,只这一点,已足以令人敬服。”当下举杯向李道宗敬酒,一饮而尽,李道宗也哈哈大笑着一饮而尽。
“圣上是圣上,自不与众将军并论。卫公李靖自然称得上我大唐军神!”
“边疆胡人至今听了卫公的大名无不闻风丧胆!”
“我还听说卫公善于识人,当年候君集未反之时,便被卫公识破?”
李道宗笑道:“确有此事。”
“难道卫公真有能掐会算的本领?”杨悦有点茫然不解。
李道宗一指裴行俭道:“裴二郎尽受卫公所学,当知此道之密。”
杨悦转向裴行俭,裴行俭却笑而不答。
杨悦干脆问道:“裴兄给我看看,看我将来有何作为?”
裴行俭笑着摇头道:“长安公子将来的造化,愚兄却看不出来,只怕只有师公他老人家亲自看才行。”
杨悦叹道:“不知卫公身在何处,若能一睹尊颜,也不枉……此生!”酒至半酣,杨悦本想说不枉来大唐一遭,幸亏警醒及时刹住车。
李道宗笑道:“卫公近几年越来越怪异,从不见外人,便是我等也不得相见。要不是有战事儿,只怕这个战疯子还不肯与外界勾通消息。”
杨悦这才明白裴行俭与李道宗在一起,原来是李靖有事要问李道宗,不用说定是为了辽东战事。
裴行俭却突然说道:“明日我正要去拜见师公,公子若想见师公,到是可与我同去。”
杨悦大喜,连声说好。
……
众人说说谈谈,不知不觉中已入夜间。席间众人不时会出去方便。教坊之中与府中不同,杨悦多有不便,待后来忍不住要去,李愔看到便跟她一同出去。有李愔替她把风巡视,确是省了不少麻烦。
杨悦感激地看他一眼,问道:“明日一同去拜见卫公,去不去?”
李愔摇头道:“只怕卫公不会见我。”
“怎么会?”
“他向来不与任何皇子结交,便是父皇当年与他交情非浅,他也不曾相助。”
这段公案杨悦识的。当年李世民在玄武门发动政变前,曾向李靖与李勣探问,二人均表示不支持也不反对。
杨悦想了一下摇头道:“其实卫公不反对便是支持。”
“噢?”
“试想圣上当年乃是谋逆,不反对谋逆不是支持还是什么?”
李愔吓了一跳,忙去捂她的嘴,四下里看了看没人,才放下心来,责怪道:“你也太大胆了。”
杨悦嘿嘿一笑,想想自己不是在现代而是在唐代,不可以胡乱品评古人,也自觉失言。不过李愔是皇子,自己诽谤他老子,他竟然不以为隙,反而替自己担心,心中不由暖洋洋的。
刚要表示一下谢意。却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吵架。从院中池塘边的花厅里传出来。声音不大,但从语速可以听出是在争吵。坊中虽然到处挂了灯笼,却也极暗,看不清是什么人,只隐约听出是两个女人。
突然间两个人似是吵得急了,其中一个声音大起来,斥道:“你以为你真能如齐王妃一般,受到宠爱?不过是去了两次,便痴心妄想……”
另一个被斥,十分委屈,抽抽咽咽地说道:“我没痴心妄想,……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那么好命,”
“你还哭,当年齐王妃的才貌谁人能及,你看看自己也配,蜀王能看中你这样的人才怪。”
“阿姊,别说了,我没想自己能比齐王妃……”
……
“蜀王?”杨悦听到二人言谈,不由去看李愔,当今蜀王除了李愔还有那个?齐王妃又是谁?齐王李佑的妃子?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他的妃子很美么?见李愔正微微皱眉,饶有兴趣地说道:“走,过去看看谁在为你害相思?”
李愔忙拉住她:“胡闹!”
杨悦笑道:“怎么是胡闹。你一向喜欢来教坊,种下点风流债再正常不过。去看看那娘子是谁,这小娘子对你也算极痴情,不如收她回府上……”
“胡说八道。”李愔气道。冷不防,杨悦已挣开他的手,跑了过去。
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