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手起剑落,已将高阳公主众卫士绳索打开,抢步追上杨悦。
“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看到了,没怎么回事儿啊。”
“你不是让人传话,要我来这儿救你?”见杨悦一幅吊儿浪荡,李愔好气地问道。
“救我?我用得着你救么?”杨悦斜睨李愔一眼,嘿嘿笑道,“你好像是恰好救了我的对头儿啊。”
李愔见她胡搅慢缠,也嘿嘿一笑道:“好,不是救人。你不是约我来赏落日么?怎么反自己急着走。”
“赏落日?谁让你来的这么晚。”杨悦指着西天道,“太阳早已下山了……”
李愔无语,闷头走了几步,终是不甘心地又问道:“你不会武功,怎会打倒那么多人?”
“谁说我不会?!你看到了他们可全是被我绑起来的……”
“是么?!”李愔不动声色,突然柔身而上,杨悦促不及防,已被他抓住左手手腕。
“放开!”杨悦用力去甩,却甩不开,娇声斥道。
“你不是武功很高么?怎么连我的手都甩不开?”李愔得意地望着杨悦。
“你——”杨悦挣不开他不由气咽。突然怪眼一翻,嘿嘿一笑,右手一扬叫道,“看毒镖。”
李愔吓了一跳,赶忙松开她,跳开一丈之外。却哪里有什么毒镖。再看杨悦,已咯咯笑着跑开,跳上马背急驰而去。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远远叫道:“刚才我看到豫之三人在灞桥边上……”
杨悦听到他的喊声,知道杨豫之等人果然没事儿,更加放下心来。打马飞奔到灞桥,果见三人正立在桥头等她。
原来杨豫之嫌桥面上人多,担心撞到武照,便拉着武照到桥下去。二人一直待在桥下望着流水发呆……听到暮鼓才想起应该回去了。而武权则顺着柳堤找寻,因而没有找到。找了半晌,回到桥头发现二人已在桥头,而杨悦却又不知去向。刚才李愔打这儿飞马奔过,没来及打招呼,因而三人并不知道杨悦遇险,正等的心焦,杨悦便回来了。高阳公主正是见杨悦派武权到处找杨豫之与武照,才拣了空当。
落更鼓正擂得阵天响,八百下落更鼓响过,城门便会关闭。当下不及细说,众人忙打马飞奔往城中去。
李愔早已立在春明门楼等众人来,如果不是他让城卒稍等片刻,杨悦等人差点赶不上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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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悦等人回来晚了,杨夫人只是微微皱眉,并未责备。吃过晚饭,杨悦想了想还是到杨夫人房中消磨时光。杨夫人一如既往地练着书法。
“母亲可听说过箫声也能杀人的事儿么?”杨悦一边翻动着手中的《笔阵图》,一边突兀地问道。
“哦?”杨夫人不置可否的回答。
见杨夫人没有什么反应,杨悦微微一笑道:“母亲可认识箫吹得十分好的人?”
杨夫人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了看她,说道:“怎么,你到低想要问什么?”
“没什么。”杨悦不再问话,默默地看杨夫人练字。杨夫人的字一如既往的洒脱,纵横捭阖,观之令人神为之而醉。
“我想成立一个诗社。”杨悦突然转开话题说道。
“诗社?”杨夫人惊讶的看着她。
“就是集合才子一起写诗,再出版诗集。”
“哦,很好。”
“会定期出版,至少每月一版。也或者半月一版。”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杨夫人微微一笑。想了想又说道,“如果需要钱,让武权去拿便是。”
杨悦摇头笑道:“不需要,或许还能赚钱。”
“赚钱?”杨夫人惊讶地看着杨悦,不明所以。
“到时候大家便知道了……”杨悦也不知道古代诗刊的市场到底有多大,因而不敢打包票。不过唐代是诗歌大盛之时,到处都是诗人,出诗刊还怕没人看没人买么?杨悦对它的前景还是十分有信心。
退出杨夫人房间,杨悦看到正屋廊下的一株青梅结出的梅果已有一个指节大小,院中几株杏花已渐次开放,飘来阵阵香甜。
杨悦坐在院中的石几上,静静地想着心事儿。很显然芙蓉殿那晚的萧声与今天的萧声是同一个人所发。而且这个人不是偶尔路过而顺边将自己救下,显然一直暗中跟随自己。芙蓉殿的事儿,除了高阳公主知道,知道此事儿的便是杨豫之、李愔、武权以及杨夫人。
高阳公主当然不可能请人来保护自己,杨豫之、李愔为了找他急了一夜,也不会是他们,武权一直跟随自己没必要扮神秘,只剩下杨夫人。她一定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是谁?与她什么关系?
“你想怎么做便怎样做!”杨悦想起从芙蓉殿回来,杨夫人对她说过的话。看来杨夫人早已料到自己会被高阳公主报复,因而一直找人来暗中保护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杨悦十分不解地望向投射到纱窗上的人影,人影一手执笔,凝神在练习写字,心中升出无限感激。来到这个时代,她何其有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