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见那飚车少年,摔到车下跌坐在地上,怔怔地忘记起来,嘻嘻一笑道:“嗨,你不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众人听了哄然大笑。
那少年跌得鼻青脸肿,正自晦气,见被杨悦嘻笑,不由大怒,拧眉说道:“本公子喜欢坐在这儿,管你什么事儿。”
杨悦见他无礼,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张模样,反而觉到有趣,戏道:“好啊,你喜欢‘热炕头’就多坐会儿吧。”
那少年反而叫道:“你让本公子坐,本公子偏不坐了。”一轱辘翻身想爬起来。却“哎呀”一声一屁股又蹲了下去。
杨悦见他起不来,看样子跌得不轻,笑着去扶他,一边说道:“怎么还想多坐会儿?”
少年却不领情,推开杨悦的手说道:“要你管!”
杨悦见他不识好歹,抱臂站在一旁乐得看笑话。少年想挣扎着起来,终是有些吃力。与少年飚车的另外两辆马车上的人已跳下车,哈哈笑着走过来。
其中一个见到杨悦,失声叫道:“长安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杨悦看时,见是蜀王李愔,嘻嘻一笑道:“正在看螃蟹爬啊爬。”
李愔没想到刚见过杨悦,立时又遇到杨悦的“兄长”——“长安公子”,自然想不到是同一个人。回头看看正在挣扎着站立的少年,哈哈笑着一把将他拽起来道:“洪道过来,这位便是你一心想要结识的‘长安公子’。”
那少年一呆,上下打量杨悦一番,突然将眉一拧,撇嘴说道:“我还当是什么英雄人物,原来是个小白脸。”
李愔一拍他的头笑骂道:“胡说八道。刚才你还说,‘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能写出这等诗句的人定然是位英雄,定要结识一下,却又如此无礼。”
少年却极踞傲地哼道:“谁成想到长安公子是这么个小白脸,某一个手指便能将他打倒。他当得什么长安公子,能代表长安?哼!”
李愔尴尬的向杨悦拱手道:“这小子狂傲成性,你不必理会。”
杨悦笑着摇头,到也没放在心上,说道:“打架斗殴不过小儿所为,岂又算得上什么英雄。”
少年见说,连声冷笑道:“打架斗殴确是小儿所为,若是带兵打仗,本公子又岂会怕你。”
杨悦不欲与他相争,笑笑不言。
李愔在一旁说道:“这小子一向专好研究兵法,他伯父也常夸他是个带兵的天才,到是的确有些本事,自己还写了一套兵法……”
少年恼怒的打断李愔,叫道:“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懂得什么!”
杨悦见说,来了兴趣:“噢?他的伯父是谁?”心道,来大唐没别的好处,到是动不动便遇到名人,遇不到名人,却也动不动便遇到名人之后。
“不要告诉他!”少年忙出口言道。
李愔不理少年的阻止,向杨悦说道:“他性尉迟,叫做洪道。他的伯父是……”
“尉迟恭,尉迟敬德!”杨悦不侍李愔说完,已猜出是尉迟敬德,不由“啧啧”连声说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名将之后,有些威风。”见那少年方面大耳,粗眉阔鼻,身体又高又壮,真个铁塔一般,一掌拍出去似是能拍断一棵大树。当真若跟他打起来,真如他所说,杨悦连他一个指头都敌不过。
另外那个马车上跳下来的少年虽然长得也很魁梧,跟李愔个头不相上下,只比尉迟洪道矮一丁点,不过长像要比尉迟洪道细腻许多,与李愔相仿。年龄看上去比李愔小几岁,十六七模样,与尉迟洪道年龄相若。尉迟洪道一幅狂妄姿态,那少年却是个极冷莫的神情,似是万事与己无关,不爱理会。两个站在一起很有些意思,一个藐视万物,一个冷视万物,都是一幅鼻孔朝天的嚣张模样。
那少年见李愔与自己不相识的人啰嗦不停,早不耐烦地道:“到底还比不比。”
李愔看一眼尉迟洪道说道:“洪道伤得不轻,看来今日比不成了,改日再说……”
话未说完,尉迟洪道已抢着叫道:“一定要比,还未分出输赢,怎能不比!”
另外那少年看看尉迟洪道满脸是伤,也知道今日比不成了,说一声“扫兴”,便不再言语。
李愔不管尉迟洪道反对,拽着他到马车上,对刚刚追上来的卫士说道:“你们把他送回去,让大夫好好瞧瞧。”
城中街道严禁高速行驶,这些追上来的卫士是长安城番上宿卫的卫士,见说有人当街“飚车”,急忙追了过来,却正好被李愔派上用场。普通卫士不认的李愔,但领头的火长认出尉迟洪道,知道他恰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左金吾卫将军尉迟宗的儿子,从一个小小“火长”到“金吾卫将军”,中间差着队正、旅帅、团校尉、果毅都尉、折冲都慰五级,众卫士见没出什么乱子,不想节外生枝,便依着李愔吩咐,押着尉迟洪道回府去了。
李愔回头去看杨悦,问道:“公子要哪里去?”
杨悦笑道:“正在闲逛而矣。”
李愔因而说道:“我也正闲着没事,不如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