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这个弟子一向视如己出,见她如此本事,更加喜欢。
李愔恍然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觉得有些面熟。”
杨悦怕李愔认出自己,不敢久留,忙向杨贵妃告辞而去。没走多远,李愔却又追了上来,杨悦站下问道:“你有何事儿?”
李愔讪讪说道:“你比你兄长‘长安公子’的琴技可差远啦。”
杨悦见他又来讥笑自己琴技,心中暗笑,面上却佯怒道:“关你何事!”
李愔看她发怒,才想到自己说错了话,惹她生气,忙道:“其实我比你的琴技还差,根本不会弹!”
杨悦哧地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资本笑人,原来是‘百步笑五十步’。”五十步笑百步,被杨悦故意说成百步笑五十步,当然李愔差一百步,她只差五十步。如果是五十步笑百步已是可笑,那一百步笑五十步岂不更加可笑。
李愔见她不再恼怒,心中一喜,笑道:“正是如此,你笑还我便是。”
杨悦见他向自己献殷勤,不由暗暗皱眉,不想与他纠缠。将脸一板,眉头上挑,冷哼一声,说道:“谁爱笑你。”掉头去了。
李愔呆在原地,不知自己怎么又得罪了她,看着她走远,半晌才帐然而去。
杨贵妃见李愔追着杨悦出去,暗暗皱眉,她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性情暴躁,对女人没有长性。娶了独孤氏为妻,一向不太理会,只管在外面胡玩儿。因而向他警告,不要招惹杨悦。见他不听,不由暗暗担心。心道:要不要提醒悦儿不要理他。
从宫中出来,回家换了衣衫,怕杨豫之找上门来歪缠,不敢在家久留。这些天杨豫之一直在求她带武照出去试“亲嘴”。如今她想将武照送入皇宫,怎肯答应?唯恐白白耽误女皇的美好前程。因而每日早出晚归,不知踪影,让杨豫之找不到。
大地回春,呈现出新的境象。下了雨后的太阳,仿佛一下把春天的气息带回大地。树叶神奇般的一夜之间,愉愉的吐出来,长安街头两面的参天大树,都变得有了些绿意。象两道绿纱点缀在宽阔的马路两旁,点缀在红砖绿瓦的长安街头。
杨悦穿过春明门街向南沿着朱雀大街,漫无目的的走着。除了宫城前的“横街广场”,朱雀大街是长安城最宽阔的大街。比现代一般城市的马路要宽上一倍还多。走在这样的马路,十分的惬意。杨悦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作的事儿之一,便是“压马路”。无所事事的在马路上溜溜达达,看着过往的行人,脑子里想些杂七杂八,或者偶尔杵在街头发发小呆,也是一种享受。
如杨悦一般想法的人还真不少。若大一条朱雀大街,街道两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陆陆续续。中间的马道上时不时有骑马的人或者几辆马车经过,风一次还会将马车的风帘吹起,看到里面娇花一般的美人颜面一闪,引起不少羡慕的叹息……一般人家顶多只可乘坐油壁车,看这些马车颜色饰鸾,便知乃是达官贵族。向城南而去,大概是往芙蓉园游园去吧。
长安城的芙蓉园是长安城最大的“公园”。有长安城最大的湖面——“曲江池”,有长安城最著名的杏林。杏林赐宴,是大唐学子们梦寐以求的事情。芙蓉园逢四六八日定期向平民开放。不过今日不是向平民开放的日子。只有四品以上达官贵族可以进园。
杨悦走在过往的人群中,心中却不无感慨:“还是统治阶级有特权啊。”杨悦有点后悔没拉上杨豫之一起出来。这样春光大好的日子,不去踏踏春光实在是对不住老天爷。
想起自从来到大唐与杨豫之在一起闲逛,日子过的优哉游哉。现在为了躲他不得不自己一人瞎溜达,想要去找别人,才发现能一起玩的,也就杨豫之一个。李淳风是个小“公务员”,每日上班没有闲空。便是富嘉谟、裴炎等人也都要上学。杨豫之这厮本来也应在崇文馆学习,但他一向喜欢“逃课”。自从杨悦来长安后,更是一天学馆没去过。整日陪着杨悦四处瞎逛。
“这小子也不是全无好处啊。”杨悦想到杨豫之这个玩伴儿,一定正在心急火燎的四处找自己。心中对他不免起了歉疚之心。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可不想断送武照的大好前程。
“我要武照做回女皇,却不得不牺牲豫之老弟的爱情。怎么想个法子让他回心转意,忘记武照才对。”杨悦边走边想着心事儿。
正想间,突然听到身边一片惊叫,人们纷纷四散躲开,“呼啦”一下如潮水一般,若大一个朱雀大街炸了营,一下沸腾起来……杨悦不及多想,随着人群向路旁退去。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狂风暴雨般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呼啸而来。三架马车,每辆马由三匹马拉着,九匹马并头齐进,并辔狂奔。马儿似是已经疯了一般,要从套着马车的笼头套里挣出来,奋力而前,腾空而,你争我赶各不相让。那气势不压于千军万马狂奔于古战场上,刮起一阵狂风,将整个朱雀大街都席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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