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杨长史知道史云风其实是诸葛亮派来的细作,那么杨长史肯定就用不着担心书信真被送到郭图先生面前了,不过就算是这样,杨长史这道精心仿造的陶副主任书信,还是引起了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也引发了一连串让人意想不到的后果…………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我安排细作用苦肉计进徐州贼营刺探军机,结果恰好被徐州贼军选中,策反了派回来给郭图送信,天下真有这样芝麻掉进针眼的巧事?这真的只是巧合,还是陶贼在用反间计?再或者是更深一层的离间计?”
首先被杨长史妙计砸晕了的当然是史云风的幕后主使诸葛亮,即便是足智多谋当世顶尖,智力权谋在全天下数一数二,心机深沉可以排进人间前十,睿智冷静堪比千年寒冰,目光犀利足以穿金洞石,但诸葛亮这次也被杨长史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砸懵了,彻底的砸糊涂了,绞尽了脑汁也猜不出整件事背后的真相,更猜不出‘陶副主任和刘晔’的真正目的!打破脑袋也猜不出来!
第二个被砸懵了的是刘皇叔,收到史云风返回的消息,刘皇叔兴冲冲的过来听好消息,结果却看到里一道令人难以置信的陶副主任亲笔信,即便是号称法眼如炬,枭雄程度绝对可以排进当世前三,混水摸鱼的手段绝对算得上天下第一,刘皇叔也彻底的被砸懵了,坐在书信面前足足有一柱香时间没说一句话,脑海里除了茫然就是茫然,实在搞不懂死对头陶副主任这次打算玩什么花样,打破脑袋也稿不懂。
“反间计!这肯定是反间计!”许久后,刘皇叔第一个跳了起来,大吼道:“这必然是陶贼的反间计,想要借刀杀人,借冀侯的手杀害郭公则,这是陶贼的惯用手段!万万不可中计!这道书信必须毁掉,以免影响我军与冀侯军的亲密关系!”
吼叫着,刘皇叔还真的一把抓起那道陶副主任的亲笔书信,递道灯前想要烧毁,诸葛亮赶紧叫道:“主公且慢,信现在还不能毁,此事也尚无定论。”
“孔明,你这话什么意思?”刘皇叔大惊,问道:“难道你认为,这道书信并不是反间计?!”
素来运思如飞的诸葛亮破天荒的迟疑了,还迟疑了相当不少的时间,诸葛亮才斩钉截铁的说道:“绝不是反间计!陶使君把这道书信送进我军营中,目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离间我军与冀侯之间的亲密关系,二,一切都是巧合,陶使君并非用计,而是真的想要策反郭图先生!”
“何以见得?”刘皇叔赶紧又问道。
“很简单,陶使君策反郭公则的得手可能很大。”诸葛亮郑重说道:“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各种原因,郭公则确实在冀侯面前已然失宠,冀侯早有撤去他军师之职让崔季珪取而代之的打算,郭公则心中不满是人之常情,陶使君策反他自然最为容易。”
“二,陶使君手中握有郭公则的致命把柄,亮可断定,陶使君在信中提起的郭公则出卖青州一事定然不假,郭公则确实背叛过冀侯父子!陶使君以此把柄要挟郭公则,同样有很大希望策反郭公则!”
说到这,诸葛亮顿了一顿,又更加严肃的说道:“请主公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郭公则现在虽然失势,但他在冀侯军中毕竟树大根深,与几乎的冀州将领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手中还握着部分兵权,利用他从内部攻破官渡大营易如反掌。在这样的前提面前,根本不愿强攻官渡付出巨大伤亡的陶使君,怎么可能用反间计除掉郭图先生?又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除掉郭图先生?所以亮敢断定,这道书信绝不是陶使君的反间计!陶使君没那么傻,自己毁掉自己轻松拿下官渡的希望!”
这次换刘皇叔不说话了,缓缓收回已经递到烛灯旁边的书信后,刘皇叔又缓缓坐回原位,盘算了许久才沉吟着问道:“这么说来,陶贼这道书信,最有可能的是离间我军与冀侯军之间的关系了?想让我们把这道书信递道冀侯面前,导致冀侯与公则先生大怒,与我军反目成仇?”
“有这个可能,但是微乎其微。”诸葛亮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因为亮已经仔细问过史云风,了解了他进到陶营的前后经过,发现他绝对不可能露出破绽,陶使君那边也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细作,所以将计就计的可能很小很小。”
“退一万步。”诸葛亮补充道:“就算陶使君那边发现史云风是刺探军情的细作,也不可能知道史云风其实是我军替冀侯派去的细作,陶使君再是聪明再是诡诈,不知道最关键的这一点,就绝不可能对我军将计就计。”
“或许是我们这边走漏了风声。”刘皇叔想起另一个可能,道:“陶贼在我们身边安插有细作,或者在冀侯他们身边安插有细作,提前把消息泄露到了陶贼面前,所以陶贼就来一个将计就计,离间我们与冀侯之间的亲密关系。”
“也有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更小。”诸葛亮皱着眉头答道:“如果陶使君知道我们细作的真正身份,又知道我们的细作是去刺探他的军情,那么可以布置其他假象牟取更大利益,为什么要拿郭图先生这着伏子冒险?是策反郭图先生攻破官渡坚营重要,还是离间我军与冀侯军之间的关系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