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刘备派来的信使推出辕门斩首,首级送往徐州城下示众!大军出营,即刻发起攻城!”
“主公,且慢!”曹老大的话音刚落,不等帐下武士唱诺,左列文职官员队伍中忽然站出一人,二十三、四岁的年龄,容貌俊美有如绝代佳人,只可惜面带病色又身体瘦弱,病怏怏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郭嘉郭奉孝。
郭嘉先拱手行礼,又咳嗽着开口阻止道:“主……主公,请息雷霆之怒,莫要中了刘备诡计。”
“奉孝,你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曹操看出郭嘉的情况不妙,忙问道:“要不要传郎中?”
“谢主公关心,郭嘉的病情不要紧。”郭嘉咳嗽着说道:“主公,郭嘉虽然没有观看刘备书信,但听主公说刘备信中有讥讽之意,郭嘉已然明白刘备真正用意,还望主公暂息雷霆之怒,慎重三思,勿要中了刘备的反客为主之计。”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曹操一边招呼郭嘉回列坐下,一边问道:“奉孝此言何意?刘备如何反客为主?”
“回主公,刘备致书主公,名为先礼后兵,实为反客为主,但刘备所图之人,并非主公,而是陶谦。”郭嘉答道:“主公已将陶谦主力歼灭,兵临徐州城下,陶谦只剩六七千残兵败将困守孤城,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徐州城破,指日可待。”
“现刘备率军入城,所率之众不过两三千人,杯水车薪,难济大事,倘若刘备出城决战,以我军之力,将刘备击败易如反掌。而刘备的唯一取胜之法,就是与陶谦联手守城,凭借徐州坚城抗衡我军。但刘备借口救援陶谦入驻徐州,如果不与我军厮杀,无法向陶谦与徐州军民交代;直接提出与陶谦联手守城,又会让人耻笑他胆小怯战,于他声名不利……。”
“所以刘备就借口先礼后兵,故意激怒于吾。”曹操迅速醒悟过来,拍额道:“好个奸诈匹夫!倘若吾中他的诡计,即刻斩使攻城,既落了道义下风,又让刘备小儿躲过了出城决战之险,刘备小儿,也就可以乘机以平等身份与陶谦老儿联手守城,胜则刘备独吞救援徐州首功,败也可以保存军力,从容突围,留下陶谦老儿独当吾的怒火!”
“正是如此,但某认为,刘备此举,还有一层深意。”郭嘉点头,又说道:“刘备,枭雄也,早怀天下之心,此番名为救援徐州,实为徐州土地而来。之前陶谦连战连败,陶军十亡**,元气已然大伤,倘若刘备能与陶谦联手击退主公,那么陶谦必然以上宾礼接待刘备,又为了借助刘备之力保住徐州,防范我军去而复返,陶谦必定极力挽留刘备,对刘备周与钱粮,许与土地,刘备也乘机可以在徐州立足。”
“算盘打得不错,不过刘备小儿,有击退吾的本事吗?”曹操冷笑起来。
“击不退也无妨,有关羽、张飞两员猛将左右护持,刘备在乱军之中突围不难。”郭嘉微笑说道:“但如果能逼退我军,刘备的收获,可能就大了。我军细作早有探报,陶谦老贼重病缠身,时日不长,陶谦的两个儿子又是出了名的懦弱忠厚,无能至极,倘若刘备借助孔融、田楷之力侥幸逼退我军,拿下了徐州解围的首功,然后陶谦老贼又忽然亡故,刘备岂不是……?”
“好大的胃口。”曹操再次冷笑,问道:“刘备小儿如此奸诈,那依奉孝之见,我当如何破之?”
“破刘备不难。”郭嘉轻松说道:“刘备乘我军不备,侥幸杀入徐州城中与陶谦会合,士气正盛,即刻攻城,我军即便得手,也必然伤亡惨重。不如将计就计,先善待刘备信使,以好言答复刘备,以慢备心,乘其松懈再突然攻城,徐州一战可破矣。”
“妙!”曹操鼓掌笑道:“且先让刘备得意片刻,容后再将他与陶谦老儿一起诛杀!来人,将刘备信使送往后帐,以酒食好生款待,待吾写好答书,再让他送回徐州城中。”帐下曹军文官唱诺,领命而去。
………………
托病弱美青年郭嘉郭帅哥的福,咱们的陶副主任总算是勉强躲过了一次大劫,曹军官员邀请陶副主任到后帐用饭时,陶副主任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把赌对了,只要躲过了曹操的第一波滔天怒火,自己基本上就可以说是安全了,接下来,就是看那件事会不会发生,还有考虑怎么尽可能的多抢一些徐州解围的功劳了。
曹操屯田主要种的是粟米(小米),所以曹军款待陶应的主食也是粟米,菜很简单,一盘瓜一盘肉,另外还有一壶浊酒,比起富足繁华的徐州城中的饮食来远远不如,但菜虽简单,陶应却吃得津津有味,心情好,吃东西自然香。
“在这里!徐州来的信使在这里!”
忽然传来的吼叫声打断了陶应的进餐,紧接着,一队如狼似虎的曹军士卒冲进了陶应所在的军帐,为首一名彪形大汉看到陶应老实坐在案旁,神色先是一喜,然后又大声吼道:“拿下!”
“啪!”陶应手中竹箸落地,在体制中修炼城府多年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震惊神色,心道:“出什么事了?曹操为什么先款待我,又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