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连成了一片。
空气中忽然传来了无比犀利的破空之声,就像是暗器高手发出的灌注了内力的暗器的裂空之声,但是这种声音更响,更锐利。就像是一群胡蜂高速振动翅膀的声音。
“天下居然有如此轻功。”天门道人忽然觉得有点冷,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被剥光了衣服后丢到雪地里的感觉,全身的毛孔收缩,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敌,敌袭!泰山弟子,准备迎敌。”
天门道人身经百战,他猛地反应过来,这种寒意是什么,这是杀气,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他忽然运足丹田之气,全力叫起来,苍老的声音像是夜枭的嘶鸣,响彻当场。
弟子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尸体,转过身,拔出剑,后面的大营中,也响起了一阵阵喧嚣的人声。但是天门惊骇欲绝地发现,所有人,所有的声音,都似乎变得慢了下来。
只是这瞬息的功夫,那个看不清形貌的人已经追上了回营的人群,他的一只手平平地举了起来,天门看到那个人的手中,反手握着一柄一尺来长的短剑,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淡金色的光。
他的动作像是一只豹子,但豹子的速度和他相比,却好像是乌龟一样。他从最后面的一名泰山派弟子身旁掠过,带起的风吹得那弟子的道袍猎猎作响。
被风吹动的不仅仅是弟子的道袍,还有弟子的身体,像是被镰刀挥过的稻穗,轻飘飘的倒下,殷红的血从颈部喷出,像是风中凌乱的落英。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个人甚至根本都没有挥动手中的短剑,仅仅只是按照他下一目标的身高,略微调整一下手中短剑的高度,然后便从他的猎物身边掠过,带走他的生命,只留下一张惊恐骇然的脸,扭曲的表情,和飞溅的血花。
泰山弟子格挡时,他已从身边掠过,泰山弟子闪避时,他已从身边掠过,泰山弟子求援时,他已经从身边掠过。那条七彩缤纷的影子,那把平平抬起的短剑,那飞舞的血花,那金色的残阳,那生命的流逝,构成了一幕残酷而凄艳的画卷,杀戮的画卷。
“你是何方妖孽?”
天门道人举目四顾,只是片刻功夫,一众弟子已然尸横遍野,仅有余他一人,他忽然嗔目大喝,睚眦俱裂。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影忽然凄声笑了起来:“死了,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你究竟是谁?”
那人忽然哭了,长叹道:“今日见花落,明日见花开。花开能向日,花落委苍苔。
自不同凡卉,看时几日回。”
他向前迈了一步,明明离天门道人有数丈之遥,却不知怎地已经到了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口中低吟着,手中的短剑已然指向了天门道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