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人惊恐的目光中,在魏国弓箭手的射程之外,秦人骑兵们射出了他们的箭,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射术,因为这种射术不仅包含了弓弦本身的张力,也加上了马匹的冲力和人的力量,这让这些利箭在空中飞行的距离,远远超过了魏军的想象。上千支箭,就这么铺天盖地地落到了魏人的头上。
“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徐猛简直要疯了,他根本想象不到,他布置好的这个极有针对性的阵型,在对方突然增加了的射程面前,变成了一个可笑的玩笑。剑盾手确实挡开了一些箭矢,但是对方成千上万落下的剑雨,还是在一瞬间就对魏军造成了无比惨重的杀伤。
“拉箭放弓,哦,是拉弓放箭。”徐猛大声地吆喝着,让己方的弓箭手还击,但同样的弓,同样的箭,怎么也射不到在射程外的秦人骑兵,偶尔有几支箭飞得特别远,也被秦人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奔射”
在中国古代史上,草原民族为汉族子民带来了深远的灾难,而他们所依仗的,就是两样东西,那就是坐骑和奔射的技巧。而白起的这些骑兵,本来就是秦军中骑射最为出众的人物,在白起这个战争大师的训练下,硬是用三个月的时间,掌握了奔射这种终极的骑射技巧。
“嗖嗖嗖”五千张马弓疯狂地宣泄着火力,一片片的箭雨,像是一朵朵黑云降落在魏军之中,带起无数血花和惨叫。隆隆的马蹄声,像是两条打了个盘旋的龙,从魏军的两旁掠了过去,又转了回来。五千张弓,再一次地拉开。
“轻骑兵,出击,剑盾兵,列阵,前进,弓箭手,前进,射击。”
徐猛知道,自己这支军队,虽然也堪称精锐,但面对具有奔射能力的骑兵,却不过是一个个靶子而已,他现在希望的,是那二千骑兵,能够给他争取一点时间,让他能够冲的上去,让对方的箭术受到一些限制。
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魏军的两千轻骑,像是展开的双翼,向着秦人骑兵,紧逼了上去,他们急需要纠缠住对方,抑制对方可怕的射术。随着骑军的展开,剑盾兵大步前进,并将阵型松散了开来,在对方的箭雨下,密集的阵型,受到的伤害过于严重。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一个射手能够连续射击的次数是有限的,即使是训练精良的射手,能连续射出十箭以上,还能保证不脱靶的射手,都是凤毛麟角。
“倒是有点本事,但是,这远远不够。”白起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接连打了几个手势。
“战术手势!”
在激烈的战争中,战士们通常没有时间等待命令或者以语言来处传递信息,于是用手势或肢体语言来传递命令,就成了第一选择。只要白起做个手势,整个队伍都会随之飞快调整起来。
秦国骑兵们突然向侧向加快了速度,而为首的骑士们,更是在平地上跑出了一个完美的月牙来,当轻骑兵们接近了秦军时,惊恐地发现,他们被包围在了月牙的中心。
数百张马弓,和上面搭着的利剑,指向了自己。
“唰唰唰。”密集攒射的箭矢,就像是收割麦穗一般,覆盖在了靠近的魏兵头上,一个个魏国轻骑,不断地倒了下去,对方就在前方,但在如此的箭雨覆盖之下,根本就好像天堑一般遥远。
而一旦有轻骑兵接近了秦军,便有一部分秦军从中分离出来,这些秦军数量几乎是接近魏军的两倍,配合默契,通常在一两个呼吸间,便将魏国骑兵斩于马下。
而在部分秦军和魏国轻骑纠缠的时候,白起打出了另一张牌,王牌。
数百名秦军弓骑举起了弓箭,箭头上跳跃的火苗,像是一个个活泼的精灵。随着一支支火箭划破长空,落在粮车上的时候,徐猛已经是面如死灰。
“撤,撤退,弓箭手掩护,轻骑兵断后。”徐猛一咬牙,作了无奈的决定。
也算是训练有素的魏军徐徐撤退,但白起显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图,他和他麾下的将士,将无数利箭,落到了这些魏人的身上,不断地有魏军将士被射得像是刺猬一样,倒毙在地。待得白起他们完成了攻击撤退时,平原上遍地是魏人和马匹的尸体。
一万五千魏军,生还者不过三千左右,而这还是因为白起他们的箭矢消耗过大,才让他们捡了条命回去,其他的尽数被射死当场,所运送的辎重,在秦军完成了补给后,尽数被付诸一炬,那升腾而起的黑烟,数里之外,都能看见。
魏王宫,依旧是庄严肃穆,但和原来的死气沉沉相比,这座换了主人的王宫,却隐隐透露出一份别样的风采来,一队队的卫兵,在按照规定的路线巡逻着,望向王宫的眼神,充满了尊敬。
在这座王宫中的,是他们的王。
无忌斜靠在王位上,用掌心轻轻揉搓着额头,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风华绝代的贵公子,岁月的沉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厚的刻痕。
他披着一件白色的王袍,这件王袍,是他登基后让专人巧手织成,用了最好的白狐皮子,能够带给他足够的温暖。
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件虎皮的彪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