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会不会四下巡营……咱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一击不中,就再难得手……”
许老三一脸焦急:“多好的机会……那怎生是好?”
张锐拧着眉头想了半天,颓然摇头,显然也是无法。
狄烈沉吟一会,似乎下定某种决心,道:“只好赌上一赌了,咱们来个打草惊蛇——我缒绳而下,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朝金帐打一枪……我的狙击步枪与你们所认识的火枪不同,可以垂直射击,无烟无火,连枪声都很微弱。如果帐子里没人,就算打坏了什么物件。也不至于惊动周遭金军守卫;如果金军主将在帐子里,则必定被惊动,自然会跑出金帐……下面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张锐与许老三连连点头,均觉这计划可行。张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军主有如此先进的火器。何不推而广之。取代目前的火枪……”
狄烈接过许老三递来的绳索,将绳圈松解,朝张锐无奈摇头:“你不明白,军工部的匠人们是造不出这般先进武器的。你就知足吧。这带标尺的燧发滑膛枪,已经领先时代六、七百年,够用了……”
领先时代六、七百年?这话怎么说?
张锐一脸愕然加糊涂。而这时,狄烈已将绳索一端栓牢在洞内的粗大石柱上,然后用绳索在腰胯间打了个消防结。再扣上快挂,完成垂降准备。
张锐虽然被狄烈莫名的话雷得不轻,但还不至于发呆而忘记自己的职责。见狄烈准备得差不多了,赶紧从革囊里掏出单筒望远镜,观察对东、南两侧的山崖顶上敌情。
金军在乱石坡驻营之后,第一时间就派出上千步卒,占据了东、西、南三面高山崖顶,若不是北面山崖陡峭,只能从奈何关内有路攀爬。金军必然也是不会放过。
狄烈三人所在的岩洞,属西侧山峰,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百余米,就有好几处金军的巡哨营帐。当然,这些营帐也好。巡哨也罢,没有人会傻不拉叽站到悬崖边上朝下看——其实就算拉细了脖子也看不到什么,崖壁起伏不平,人的视线也不会拐弯。自然看不到山腰处的异变。
不过在东、南两边的山顶上,倒有是能看得到这边的情况。但看得到是一回事。能否看得清楚又是另一回事。两峰之间最近的距离,也要超过八百米。从差不多一公里的远距离,想发现一座满山杂草乱棘遮蔽下,一身迷彩装,如蚂蚁般细小蠕动的人影……就算是那个能将苍蝇看得比轮子还大的养由基,也未必能办到……
张锐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阵,发现即便自己有放大五、六倍的望远镜,想看清对面山顶上的金兵也是难。反推可知,从对面看过来会是个什么情形。这一下他安心了,冲狄烈点点头。
狄烈双手交替放着绳索,倒退着走到悬崖边,微笑着冲二人伸出大拇指,做了个鼓励的手势,然后纵身跃下。
在狄烈跃下的一瞬,张锐与许老三心头都是一紧,直到看到绳索不断在崖边磨动,才松了口气。二人各有工作,张锐负责观察,防患未然,同时做好投掷**包的准备;许老三则看住绳索,随时调整,保障狄烈的安全。
狄烈原计划是垂降到崖壁的最凸点,获取一个良好的射界,然后从那处直接打一枪。金军主将若是在金帐中最好,待其受惊而出时,等待他的,就是一个份量足够的**包……但若帐中无人,那就麻烦一些,只能耐心等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狄烈刚垂降到一半时,一个明盔亮甲的金将匆匆进入金帐,很快又出来,然后踩着仆役的后背,翻身骑上一匹鞍辔华贵的神骏战马,似有所待。
这名金将所在的位置,就在狄烈的脚底下。
狄烈当即停止下降,脑子飞快转动:从这名金将的表现来看,金帐内是有人的;再从这金将的装束来看,应该是一名高级将领。这样的高级军将,都要等候帐内之人,这帐内会是何人,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目标确定,没有必要再打草惊蛇了,直接扔**包就行。狄烈当机立断,将副绳索不断舞摆动,那里扎着一条红丝,在崖壁上看得很清楚——这是约定将他快速拉上去的暗号。
许老三想不到狄烈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怎么一点响动都没听到啊,慌忙使劲拉动绳索。刚拉上来一点,两肩吃不住劲,脚下打滑,打了个踉跄,绳索将崖边的碎石磨得扑簌下坠。
正手持火镰,专注观察金营动静的张锐,见状一惊,顾不别的,赶紧跑过来帮忙抓住绳索稳住。
狄烈抬头,看着那少量的碎石沙尘从天而降,越过自家头顶,向下坠落……
糟糕!
狄烈在这一瞬间,差点想用脚蹬踹崖壁,把身体荡出去接住那些碎石——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事实上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沙石掉落,好死不死,从轨迹与方位看,正是那名骑马金将的头顶……
来不及了——来不及取枪、来不及扔**包、更来不及隐藏身形……只要那名金将一抬头,满盘皆输,一切都来不及了。
古今中外的战争史上,常常有不少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