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目标你都打偏了……是中间那个高个子,不是一丈外那个矮子……”
“混帐东西,说了多少遍,夯实火药后要把搠杖取出来,竟然将搠杖也给打飞出去……等会用什么夯实火药兼上弹?用你胯下那根玩意么!”
这一声声斥喝,令身为警备营指挥使的高亮大为难堪,一脸尴尬地偷眼看向狄烈的侧面。
狄烈冷着脸,心下也是无奈,与四大步兵营比起来,成立不足三个月的警备营就是个新营头。平时也是当维持城内治安的差役使用,虽然也使接触火枪,但训练很少,更没有装备,所以一旦打活动目标,又是在临敌状态下,自然错漏百出。
狄烈也不想让手下将领太过于难堪,随口安慰道:“还算好,现在有机会实战练兵,又有第一营的兄弟在一旁提点。此战之后,相信警备营的儿郎会迅速提高……”
这边的枪声一响,那边被放倒一大片,填土的数百签军士卒眼见填着填着,竟把自己也填了进去,齐声呼号,转身一哄而散。
但这些签军士卒刚刚跑回本阵,还没哭诉几声,就被驱马排众而出的督战队打翻数十人。那一地伏尸与浓烈的血腥味,竟比陷坑这边被火枪射杀的数十具尸体,还触目惊心。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数百签军士卒悲切呼号着,背上藤筐,人人面带死气,如行尸走肉般继续填埋陷坑。而面对这些同族的奴兵,无论是早已练出了杀气的第一步兵营还是战场初哥警备营的士兵,谁都下不了手……
狄烈轻轻摇头,吐出一白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人有羊性,也有狼性!为什么,你们偏偏只展现羊性那一面呢?”
身旁的参谋凌远却双眉紧锁,自语道:“人的忍受总有个底线,为什么金军拚着哗变的风险,也要这些签军士卒豁命填坑呢?金军究竟想干什么?”
狄烈心里隐隐一动,正想说什么,突然天边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震响。狄烈一怔,立即高举左手,全场肃然。随后传来一连串震响,声音虽细微,但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惊回首,响声传来的方向——奈何关!
与此同时,对面金军一声发喊,营门大开,无数金兵涌出。千军万马,如墙推进,竟硬生生将那两千签军士卒全挤下陷坑中。以人为桥,以尸为垒,数千金兵就这么踏尸而过,疯狂扑来……
天诛军两营千人,昨夜若是及时撤离,还可以走;而现在,纵然想走,也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