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眼前出现一个面积足有后世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土堆。杨折冲与叶蝶儿立即认出,这就是昨夜看到的那个大土坑。只不过,现在已经被覆盖上泥土,变成土堆了。土堆的泥土松软而潮湿,隐隐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味道,庞大而突兀地高高矗立,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坟茔。
事实上,这真的就是一个坟茔。
狄烈与杨折冲任意挖开土堆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呈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尸体、数不清的尸体、密密麻麻叠在一起的尸体……全是清一色的女尸!绝大多数女尸或衣衫破烂,或不着片缕,每一具尸体上都有着明显的虐痕,下体狼藉,可想见她们生前遭遇到了什么……
杨折冲挖着刨着,最后将弯刀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不语,只是双手握拳,手臂青筋毕露,牙齿咬得崩崩直响。
狄烈看了他一眼,也停下了手,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眼深处,仿佛在跳动着两团烈火。
从看到第一具尸体开始,叶蝶儿浑身就象打摆子一样不停地颤抖,泪流满面,白生生的小手堵塞着嘴巴,不闻泣声,只看见有殷红的血迹蜿蜒流淌。
朗朗晴空下,三个活人,满坑女尸,相映之下,阴森宛然。
不知过了多久,叶蝶儿突然扑到狄烈怀中,用尽全身气力,疯一样捶打着他,嘶声道:“这就是你今晨所看到的一切?你明明看到了,却不去阻止,你好狠的心……”
狄烈任由她使劲捶打,目光中满是怜悯,等她发泄得差不多时,才轻轻说了一句:“她们早在昨夜就死了,我们今晨看到的,只是尸体……”
昨夜就死了,而且死得如此之多,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就死去了?”叶蝶儿失神地喃喃自语,浑身气力仿佛因捶打狄烈而用尽,娇躯慢慢软倒,“姊姊,奴的姊姊……”突然一下扑到大土堆上,拚命用手刨土。
狄烈正要阻止她徙劳的的举动,蓦然眼神一硬,扭头向后看去。几乎同时,杨折冲也从地上一跃而起,按住刀柄,目光投注向西北方,失声道:“金狗!是金狗的巡哨!一、二、三……居然有一伍之多!”
“不止,侧后方还有一伍。”狄烈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将这群牲口全部射杀的冲动,速度下令,“快退回河边,登筏渡回南岸。金兵没有筏子,奈何不了我们的。”
如果仅仅是十余名金兵,狄烈并不介意将一腔怒火喷发到他们身上。但七、八里外就是金军大营,估计这周围的金兵巡哨不下数百,一个弄不好被缠上,自己还可以泅渡跑路,但叶蝶儿怎么办?
“叶小娘子,快些离开,金狗来了!”杨折冲催促再三,但叶蝶儿却恍若不闻,不管不顾地扒拉着泥土。
狄烈大步走来,一言不发,猝然一掌切在叶蝶儿后颈上,随即扛起她软绵绵的身体,向杨折冲招呼一声,拔腿飞奔。
就象狄烈等人发现金兵一样,对方也远远看到了三人,当即纵马冲来。
金兵巡哨距离他们至少在二里以上,而三人距离河岸只有不到百丈,按说应该来得及。但人家是四条腿,他们是两条腿,而且还背负着一个人……好在狄烈的负重急行军能力超强,叶蝶儿体形娇小,绝对没超过五十公斤,就当是训练了。
就在狄烈经过一个土坑之时,眼角瞥见似有一物微微一动。狄烈脚步一顿,向侧方的杨折冲嘬唇吹哨,以目示意。
杨折冲张弓搭箭,小心翼翼接近土坑,用箭矢慢慢拨开杂草——一个匍匐在地,寂然不动,满身污泥且披头散发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杨折冲呆了一呆,下意识松开弓弦,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脸色一喜,回头大叫:“还有气,她没死。”
看情形,这女子多半也是被埋进了坑里的,不知是掩埋过浅还是半道悄然爬出,藏身在这附近的土坑里,金人匆忙之下,竟未发现。
狄烈当机立断:“带上她,走!”
当四人跳上木筏,操桨飞快划动时,追兵距离他们已不足六十丈。看情形不等木筏划到河中央,追兵就会冲到河滩边。洹水河面宽不过五十丈,就算划到河中心也不过二十五丈左右,而金兵的骑弓射程超过三十丈。也就是说,木筏将处在强弓利矢的打击之下。
“你只管划船,追兵交给我处理。”狄烈将叶蝶儿与那女子小心横放在木筏中间,然后打开枪盒,冷静而快速地组装好狙击步枪。由于木筏全是圆木綑扎而成,安放两脚架容易打滑,狄烈干脆单膝跪地,以无依托瞄准的姿势射击。
本来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做为一款重型狙击步枪,份量过于压手,使用无依托瞄准射击,不到两分钟就会双臂发软,枪口打飘,是很难保证射击精度的。
不过狄烈由于时空穿梭的影响,力量大幅度增强,十三公斤的枪械拿在手上,手感跟三公斤差不多,也就等同于普通步枪的份量,实施无依托瞄准,当然没问题。
就在这短短十多秒的时间里,木筏才划出三丈远,而追兵已缩短至五十丈。从瞄准镜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