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脆响,一个精美的茶杯跌落在地,划为碎片。茶杯之中的热水,也在寒冬的缘故下,散发徐徐白雾。但此刻,徐阶的心,比外面的寒冬还要冷,寒澈心扉,痛彻心扉。冷的让徐阶感觉到自己浑身冰凉,疼的让他感觉呼吸都是问题。
山阳军对他出手了,率先出手了,济阴府和宋州府先后被山阳军南北夹击,这已经是确切无疑的消息了。
两日前,从北面襄邑疾驰而至的探子向他禀报,言山阳军攻打济阴府,都督府长史纪云身亡,临城被山阳军占据。初次听闻消息,徐阶根本不信,既没有祁县发来的奏报,也没有纪云传回的战报和求援之信,他怎么会相信。为此,其当即以谎报军情,造谣生事为理由,斩杀了信使。
但紧接着,在昨日,再次确认了临城丢失,祁县丢失的消息,也确认了都督府长史纪云阵亡的消息。这才使得徐阶面色剧变,心头震颤。不过,到了这一刻,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随后在司徒文的建议下,,襄邑、东昏两地的近万兖州府军挥军向东,准备反击临城,趁势夺回祁县。
先前,亢父县也有消息传来,宋州府诸县,已经基本上落入山阳军之手,亢父县向卢州府求援,希望徐阶能派兵支援亢父县,为大军东进提供一个桥头堡。不仅如此,亢父县县令梁骏还将他收集的情报全部传给了徐阶,这才使得徐阶面如死灰。
上面没有其他的什么内容,除了在七日之前,大雪飘零之夜,兖州府的山阳军,接着为南部山阳军运输粮草的理由,连夜袭占了祁县、成阳、句县三个兖州府南下济阴府的通道。也汇报了,在第二日之时,昌黎县三县的山阳军也大举北上,当日拿下任城,并且,顺州府镇守使苏威投敌。到传回情报之时,顺州府和济阴府基本上已经全境落入山阳军之手了。
对于山阳军的行动,徐阶可谓是面如死灰。这一刻,他心中原本对于和徐州军联军大破武卫军的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连老本都打没了,和谈其他?就凭借手中的三万士卒和大半个卢州府?徐阶相信,就这大半个卢州府,连他的三万大军都养不起。苦战多日的卢州府,已经被战争打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有供养数万大军的能力。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山阳军安敢背信弃义!小人,全是小人!”徐阶嘴中不停的怒骂道,脸色冰冷一片。
不仅是徐阶,就是身边的司徒文,此刻也是脸色铁青。玩到现在,武卫军和兖州府军成了敌人,唐军、徐州军、武卫军、兖州府军纷纷在兖州之地乱战一片,基本上达到了司徒文原本的目标。兖州之地不仅没有被武卫军占据,还被各个势力轮流争夺。等到来日雍王军东进,这兖州之地定然就是雍王的辖地。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司徒文的计划被山阳军给彻底击碎了,他的目标也没能完成,或者说,只是完成了一半。武卫军确实没能占据兖州之地,但山阳军却成了兖州之地的霸主。是的,霸主。司徒文相信,现在在兖州之地称霸的之能是山阳军,而不是武卫军和唐军。不为别的,就是山阳军辖下之地实施的新政,司徒文就知道,这兖州之地只怕要以山阳军为主了。
书房之中,徐阶和司徒文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作。温暖的炭火并不能让两人感到舒适。
“徐都督,现在当如何?你可有什么准备和打算?”半晌,司徒文沉声说道。
闻言,徐阶缓缓抬头,冷冷一笑,道:“准备?打算?司徒文,现在这种情况如何?是否如了你们的意?我徐阶是垮了,可惜,最后获得好处的却不是雍王。”
司徒文错愕道:“徐都督,你,此话何意?”
徐阶冷笑道:“何意?我兖州府军和武卫军开战,缘何?我兖州府军和唐军、徐州军联盟,又为何?我徐阶冒着将数万将士送葬的骂名将两府之地送出,又是为何?还不是你司徒文定下之计,联军共抗武卫军。你敢说,这一系列不是你的计划?”
司徒文阴沉着脸,道:“没错,确实是我的计划,但是,这些事情有哪一件你徐都督不知道,不了解?”
“是啊,我知道,我了解。结果使得我的辖地之内,税收不断增加,青壮却越战越少。使得一府之地被唐军剥夺,一府之地割据自立。随后又在司徒大人你的意思下,又割让了我兖州府军的治所之地。结果呢?武卫军是败了,但是却败在我军和徐州军的联手之下,还是被逼无奈的联手。可是我呢,什么都没了。”徐阶怒声喝道。
司徒文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焉能怪我,风子鸣之事,本就是不可预料之事。要是徐都督知道风子鸣有如此能耐,要是徐都督信任风子鸣,将他纳入麾下。要是昔日徐都督接受我的建议,抛开身上名声的背负,将风子鸣斩杀,这一系列的事情就不会发现。不会有唐军后撤,不会有唐军攻击徐州军,不会有山阳军的割据自立,更不会有今日这般情景。”
“徐都督,现在最重要的是,北面收回临城,拿回祁县这个大本营。西南面则是支援亢父县,为大军以后的行动做准备。都督大人,现如今你我同在一条战线,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