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西斜、朔风怒嚎,卷起漫天碎雪,北风呼号,又快到了滴水成冰的夜晚。鹅毛大雪时大时小,下得正紧,两天的功夫,整个白县城内外已经银妆素裹,整个幽州北部,千里漂白。
赵询带着林洛牵着缴获的战马,压着俘虏,赶回北门东门,只见城门内的士卒如同标枪般肃立在城楼上,身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整个就像雪人一般,不过精神头挺盛。
“大人!”
看到赵询出现,守卫的士卒目露恭敬之色,腰杆挺得更直了。
赵询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事情正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这些经过大战的前府军,正变得越来越强了,也知道严守军纪,严于律己了。
轻轻点了点头,赵询沉声问道:“嗯,其他的弟兄回来了吗?”
“回禀大人!其余两支队伍都已回城!”
赵询回到前校尉府,也就是赵询办公之所在。还未进入大厅,就听到几个骑兵校尉在畅谈自己此战的经历。
“大人!”看到赵询走了进来,大厅之内的诸校尉齐齐站直身子,恭敬行礼说道。
大厅之内,除了三个骑兵校尉之外,前府军诸将也位列其中,脸上都带着羡慕之色。就是管理白县政务的县令钟文也凑了进来。杨望清、刘文契、刘文潜、张元静也在一旁静心的听着,但赵询还是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同时,也从他们几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悲伤和愤怒。
“看你们高兴的样子,好像收获不小啊。”赵询大笑道。“这最后一次,击杀北海军两千余人,俘虏四百余人,缴获战马不多,只有五百余匹。钟文,统计一下,今日我们的战果,看给北海军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钟文立刻将其余两路和先前赵询的战果统计之后,兴奋的说道:“回大人,此次共击杀北海军九千余人,俘虏三千人,缴获完好战马五千余匹,受伤战马一千余匹。”
“不错!基本上让城外的北海军士卒减少了三分之一。”赵询大笑道,“对了,你们四人似乎对此并不怎么高兴,出什么事情了吗?”赵询对杨、刘、张三人说道。
杨望清站起身来,苦涩的说道:“大人今日一战,可喜可贺,属下也从其中了解到火麟军的强大。只是,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我们三家的长辈……已经在数日之前去了,尸首也没能留下。”
赵询闻言,暗叹一声,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从杨望真来的时候就猜到了。于是安慰道:“三位老人得知你们安全脱身,想来已无遗憾。对于北海王给你们的伤害,他日必将百倍还之。”
“谢大人!”四人面色悲戚的说道。
与白县城之内兴奋的情景不同,北海军大营之中,可是一片吵闹,一万余士卒旦夕而失,这让这些将军如何能接受?不过他们并没有彼此责怪,因为出营追击火麟军,都是各部自愿而去,并无人特意调遣。
此刻的札木合也感觉自己的屁股发烧,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位子并不怎么好做,实惠没得到多少,麻烦一大堆,自己的上司、同僚全都随大王狩猎,也不见归来。
狩猎?现在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意外?应该不会,近三千亲卫军,野战足以战败六千北海诸部的士卒,再说了,如果大王遇袭,也应该派人回应求援。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安呢?札木合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诸将,一时神游天外。
“都帅大人,我们当如何应对?北海亲军战力非凡,明日可否与火麟军骑兵一战,一来壮大我军低迷的士气;二来,也能让火麟军瞧瞧,我北海军的厉害。”一个部落主将出言说道,其余诸将齐齐看向札木合。
札木合苦笑了一下,半晌说道:“如若可能,下午本帅就亲自带军追杀出去了。可是,现在本帅手中只有不到一千的亲卫军,其中小半数还是伤员,完好无损者,只有六百左右。发挥的战力也不过和诸位两三千人相当,可诸位的三千士卒都被对方给暗袭了,你说我这区区六百人,能起到这么重大的责任吗?不过诸位也不要担心,大王狩猎白虎归来之时,就是火麟军骑兵覆灭之日。”
“大王为何现在还未归来,天色已暗,难道大王他们也遭遇火麟军的暗袭?”一个千人将小声说道,但寂静的大帐之中格外的显眼。
札木合笑道:“怎么会?大王身边三千亲卫军护驾,岂能被火麟军骑兵暗袭,再说了,火麟军骑兵一共也没多少人,还都与我们僵持不下,自然不会以少对多,去和大王对拼。想来,是大王要生擒白虎,追之甚远,今夜在野外宿营,明日必当归来。”
听着札木合的话,众人才停止了争论,等待明日北海亲军的归来。也有一些人从中嗅出了异样的味道,但也无法开口,更不能做出什么。要知道,北海王赤术可不像他老子那般大度豁达。赤术此人,极度狠辣,要是把他得罪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丧命于此。
火麟军带着战胜的喜悦入眠,而北海军则带着一丝丝担忧和害怕入睡,除了担心第二日的战斗外,还担心随时可能被积雪压倒的军帐。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