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暧昧不明的男人也考虑了好半晌,才问到:“你想要什么?高川先生。网络球一定会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被一个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窥视,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这么狡猾可不行,龙傲天先生。”义体高川逼视过去,“你不是网络球的人,无法代表网络球,也无法动用网络球的资源,作为一名意识行走者。我需要你的力量。”义体高川已经想得十分清楚,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回避少年高川和“江”。反而,在考虑到对手是网络球这样严密而庞大的神秘组织有可能会成为敌人时,两者的存在和行动,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便利。虽然会有后遗症。但是,在后遗症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情况下,将少年高川和“江”始终定位为“敌人”,只是一种无谋和鲁莽。
至少,少年高川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他只是另一个自己而已。义体高川咀嚼着这种暧昧的定义。正因为双方的关系暧昧,所以,才有了合作互信的基础。作为一名“高川”。绝对不可能对玛索的问题视若无睹。无论少年高川通过怎样的方式,一旦他知道了某些情况,并针对这种情况作出行动的时候,义体高川也必然会与之产生联动。因为,神秘圈子已经发展到了物质态环境和意识态环境纠缠的时代。只在意识态中行走,或者只在正常物质态环境下行走,都会遇到“偏科”的麻烦。
在来到伦敦之前,于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意识性异常。已经让义体高川察觉到了,少年高川的行动。少不了他的回应。在过去,他对这种回应是有一些抗拒的,那是一种仿佛身不由自己的拘束感,仿佛任何时候,都有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在窥视自己,但是。当他因为观念和心态的转变而用主动的态度去认可少年高川和“江”的存在,去回应少年高川的行动时,他开始发现,身前那崎岖的道路,似乎变得平坦起来。
也许。我和他,本就不该是两个人,不,一定是这样的,因为,从来都没有两个“高川”同时存在,即便是“超级高川”,也只是单一的个体而已。义体高川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了这样的想法,并且,从过去到现在的经历和认知,都在为这样的想法添砖加瓦。
“超级高川计划”的下一步,就是让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吗?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右下角,高川资讯融合进度程式,正在默默地发光。平时,这个程式一点都不显眼,但是,它一直就存在于那里,只要目光稍微偏转一下,就能确认它的存在。
强制融合进度、格式化下限……别有深意的用词,让义体高川体味良多。原本让他感到迷惑的,不知道该如何推进的“超级高川计划”,在这个时候,那些迷宫一般的道路,只剩下了清晰的两条——强制融合进度抵达百分之百,自动进入下一步,亦或着,直接进行格式化。对自己而言,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道路可以走。而无论是自动进入下一步,还是直接确认格式化,大概都意味着,现在的自己,真正走到了尽头吧。
两者到底有哪些优缺点,在执行之前,是没有一个确切答案的,义体高川也从来都没有从其他高川的记忆中,从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那里得到过。不过,义体高川已经不再如过去那样犹豫了,他选择了前者,而将后者,当作是在最坏的情况下,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境况时的最后底牌。
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一点,义体高川在很早之前,在确认了,自己的责任和终局之前,就已经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但是,像现在这般坦然的心情,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个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确认了结果的故事。但是,对自己而言,也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因为,正因为这个故事出现了,才有了自己的人生。义体高川在今天的清晨,心情犹如那旭日的阳光一般温煦,和晨曦的钟声一样清醒。
他对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半点犹豫。
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看到的那个结局,认可了少年高川的存在,并基于此,展开了自己的行动。
“我要进入意识态世界。”义体高川如此对龙傲天说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一名优秀的意识行走者。
无论是对立还是合作,如果无法站在同一个战场上,都是不可能成立的。义体高川想着,只能在正常环境下行动的自己,和只能存在于意识态世界中的少年高川,都是不正常的。不完整的。正是因为这种彼此割裂的状态,才造成了“两个高川”的假象,但是,他们本该就是“一个高川”。
也许,这是“江”做的手脚,也许。是“病毒”对意识和身体造成的异化,也许,是“少年高川”复苏的后遗症。但是,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义体高川想要突破这种割裂和封锁,那么一名意识行走者的力量就是必不可少的。他需要龙傲天,或者更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的力量,作为打开那扇分割了自己和少年高川的封闭大门的钥匙。
也许。少年高川,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吧。义体高川想着,认可彼此,接受彼此,回归彼此,成为那不是自己,但又包含了自己的“唯一高川”。不完整的高川,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