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仅仅是存在,就会人类造成巨大影响的东西,就在我的身体中,借助我的身体感受着,接触着,把玩着这个世界——左眼球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一下子就挪到了眼角。迫使我不得不扭头看向它所要看的方向。
我的身边,浮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形。而且,在左眼的注视中,轮廓细节正变得清晰起来。
“高川?”我在这个人形变得可以辨认前,就已经下意识知道了,它究竟会变成什么。事实也不出我所料,我再一次看到了少年高川幻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仍旧如同幽魂幻象一般单薄透明。。也许,除了我之外,谁也无法看到他。而他实际也并非真的存在于我的身边,仅仅是一个感官异常所产生的,极为逼真的影像。
我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这个少年高川,此时此刻。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像是幻觉,但是,却又并非完全是幻觉。自我中,分裂出的自我,意识中。分裂出的意识,精神中,分裂出来的精神,从作为现世高川的“我”中,借壳重生的过去的某一个“高川”。
“江”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尽管在这之前。我也已经确认了,它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夺取精神统合装置,但是,它的步伐实在太快,太直接,就如同闪电战一般,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我那本就不坚固的自我人格,被打碎了,以它所需要的方式,拼成了新的形状,。因此,以病理学来说,我的确已经疯了,然而,我的自我感觉,却仍旧良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少年高川,也仍旧是“高川”啊。
“高川”,本就是一种同时具备了共性和个性的概念。
我的精神一振,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少年高川幻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一直都不在那儿。
来自高塔方向的冲击和光芒,已经削弱到无法造成伤害,也无法遮蔽视野的程度。整个废墟再一次从血红的色泽中,变回了那灰色迷雾弥漫的阴沉状态,风在耳畔呼啸,马赛克现象的出现频率,已经大幅度降低,那处高大如城墙的马赛克现象,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显然,尽管出现了诸多意外,而且,还是极具备颠覆性的意外,但是,至少在表面上,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构造仍旧行走在正轨中,五十一区的天门计划,并没有在这一刻被末日真理教的巫师们掀翻。
高塔内部,那疑似在操作中枢的人影,已经从被攻击的压力中,渐渐恢复平稳。
巫师们带来的“江”之力量,似乎没有影响到高塔,反而成为了我的新左眼。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看到了这个过程。不过,在一切都在恢复正常的现在,在左眼之力的维持下,立于高空中的我成了了众人瞩目的对象。
虽然左眼在独立运作,但是脑硬体和义体也已经恢复正常,两者和左眼的协调性,几乎没有任何隔阂。即便是左眼自行在释放力量,但是,在我的感觉中,也像是自己正自然而然地运用这股力量。只有来自脑硬体的警告,让我理智明白,这并非是什么安全的力量,也并不真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我俯瞰着地面上的诸人,之前那不分敌我的冲击,将所有怪物都销毁了,然而,新的怪物群,仍旧在灰雾之中快速诞生。它们弱小,数量却仿佛无穷无尽,仅仅是巫师们残存的力量,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的,在腥红色巨眼成为了我的左眼后,也可以去掉“受到江之力加持”的这个选项。那么,几乎可以断定,的确是因为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灰雾,对巫师们的法术产生了增益性的加持。不过,这种增益效果,一定会随着高塔中枢的掌控力持续上升而渐渐失去。
属于巫师们的优势,伴随着时间正在快速流逝,他们的反击的确一度让人措手不及,但是效果大概并不如他们预期吧。毕竟,他们的最后一搏,依靠的是“江”的力量,但是,“江”本身就是最不确定的存在。其正体所产生的影响力,无论对于我们,还是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负面的。在释放“江”的力量后,所产生的结果,和预想的不太一样,这一点,其实什么好奇怪的。而巫师们选择了把“江”的力量带过来,使用在这个时候,也很难说没有受到“江”的意志的影响。
在艾鲁卡携带“江”之力量进入末日真理教的时候,就注定了。整个末日真理教的行为,都会受到“江”的意志的影响。或许。对于带走了异化右江的纳粹,以及拥有近江的我们耳语者,也无法真正抗拒这种影响——即便,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种影响。
借助艾鲁卡进入末日幻境的“江”的力量,一如预期,成为了这个世界运作的最不稳定因素。
——临界兵器重接驳确认。
——高周波泛域切割装置启动。
——权限认证开始。
——权限破解完成。
——力量限制全部解除,最大出力百分之两百。
视网膜屏幕中正在滑落一片数据信息,这样的信息。也从另一个角度暗示着,其实脑硬体也好,义体也好,并非是从冻结中恢复,而是已经重启过了。这种重启也不是出错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