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仿佛可以穿透所有的事物,每一个有形体的,可以观测到的事物和现象在这强烈的光芒中变得透明,掀起滔天波澜的水色水光凝固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件晶莹剔透的艺术品。放射状的光芒仿佛每一丝光线都能够让人看到,空间被洞穿了,被扭曲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球状的扭曲现象,正在以魔法少女晓美为中心向外围扩大。
这一刻,魔法少女晓美仿佛就是这个奇异空间的中心。
一切可视的景象都在弯曲,囊括了这一切可见事物的空间在弯曲中膨胀,明明早已经静止不动的东西,却仿佛在飞一般远离魔发少女晓美——它们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拉走了,抛飞了。
一切原本能够接触到魔法少女晓美的事物现象,都在迅速远离这个可怕的源头,就连那无数的丘比也没有例外。
数不清的丘比原本是立体的,如今却变得如同黑白照片里的影像,仅仅是以这种平面的方式悬停在半空。无数丘比的黑白照片,在魔法少女晓美的光芒中被点燃,每当那变成巨大长矛的魔法手杖释放出一缕光,就有一个宛如黑白照片般的丘比被点燃。
这些丘比全都化作火炬,它们无法移动,但是,火苗却以它们为燃料膨胀着,跳跃着,伴随着弯曲膨胀的空间越发远离魔法少女晓美。
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光在射出。原本的颜色丢失了,原本的轮廓丢失了,原本的形态和性质都丢失了。如此剧烈的扭曲对所有承载这股力量的事物而言,恐怕连一个普朗克时间的一兆分之一都没有,最小的量子单位已经被打破,远超常识的事像正在发生,却没有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人而言,这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无限趋近于既成事实。
魔法少女晓美只是一鼓作气打出了自己最有气势的一击,也是至今为止,她竭尽全力能够达到最高层次的攻击。然而,无论是释放出的力量,还是已经产生的现象,都让她在那么一瞬间感到不可置信。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即便她就是源头,也在扭曲发生的下一瞬间就被冻结。
魔法少女晓美宛如站在世界的中心,而她已经无法知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与人类的常识相去甚远的丘比已经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死亡不知道多少次,那是天文数字,哪怕是它也无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将其记录下来。它在扭曲发生的一刻,就本能感受到了,这绝对不是魔法少女晓美一个人的力量,有什么东西,或是某些情况,总而言之,是十分复杂的因素,但又不是巧合,而是有意地在同一时间糅杂在一起,让魔法少女晓美依靠自身特质的这最强一击产生了化学反应,发生了质变,变成了连它都无法正面抵挡的可怕力量。
无论是强度还是神秘性,这股力量的程度都太高了。而且,其中真正属于魔法少女的因素又太少了。丘比觉得,哪怕自己恢复成瓦尔普吉斯之夜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攻击面前毫发无伤。
在宛如被嵌入黑白色老旧照片中的丘比被点燃之前,隔着水色水光的平面,尚未从下方浮起的丘比就已经向执行工程组件的深处跳跃。它十分清楚,魔法少女晓美的攻击强度彻底超乎预计,无论其原因是什么,结果都是自己必须依靠执行工程组件的力量才能承受。
对于这突然发生的特殊状况,丘比也有自己的猜想:会不会是魔法少女小圆的许愿术被伦敦中继器增幅的缘故,能够强化许愿术的人,在伦敦中继器里可不仅仅只有近江那个怪物,若说最便利的,当然要属走火的魔纹超能——走火的魔纹超能甚至连伦敦网络球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可以增幅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不过,无论其原因究竟是什么,只要有许愿的因素在其中,执行工程组件就应该可以抽离这部分因素,让这种攻击的强度和神秘性降低。
丘比的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它也从不怀疑这个想法的真实性,因为,这本来就是近江那个怪物为了完成终极许愿术而特别制造的部件,对许愿产生的力量拥有极强的吸收能力和转化能力。丘比十分肯定,只要自己能够撑过最开始的时间,那么,魔法少女晓美这一击就会愈发衰弱。
越是靠近执行工程组件的核心就越安全。水色水光的奇异空间本身只是执行工程组件的表象,要拿寻常的机器来对比,就如同外壳的“内部”。丘比迅速脱离了这层外壳,直接从“外壳的内部”跳入整个执行工程组件的内脏中。
然而,就在它即将进入宛如心脏一般重要的核心地带时,另一种神秘的排斥力凭空产生,挡在它的前方,拦截了它继续深入的路线。
丘比就如同一头撞上了看不见的透明墙壁,某种机制顿时被启动,丘比只是感觉不对,就已经被反向摔了出去。也就在这一刻,它终于明白了,自己仍旧没能真正掌握执行工程组件的全部,最核心的位置虽然在过去被它找到了漏洞,进而让它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对整个执行工程组件进行有限度的干涉。但是——
这个过去存在的漏洞,已经在这致命的短暂时刻彻底被填补了。
“可恶!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