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工程组件分支的环状结构正在有条不紊地旋转,在这个隐藏的大厅里,晓美没有看到额外的人影。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是如此的古怪,难以描述,但却又孤零零的,让整个空间显得空旷。不……等等,空间?晓美的脑海中闪过某种念头,但是,尚未等到她将这个念头捉摸清楚,就见到身边的事物形状开始歪曲。
这种歪曲是一个过程,一种变化,徐徐而渐进的,如果不是突然察觉了,亦或者紧盯着看,否则,很难从这些事物本就难以描述的外形中感受到这种变化。可是,到底是怎样的标准,才会让人觉得一个“无法描述的物体”正在歪曲呢?说到“歪曲”的意义,就必然要有一个用以参照的“正常”,可是,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正常的。
包括五官在内,能够观测到的空间状态,也同样在发生缓慢的歪曲。当晓美察觉到这种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变化时,在她的眼中,自己已经是站立在一个倾斜了十几度的地板上,不仅仅是地板,墙壁也在倾斜,倾斜之余,原本笔直的纹理也已经出现弧度。
然而,哪怕可以观测到的空间是倾斜歪曲的,但是,从身体感觉而言,却没有什么明确的变化,自己的重心完全没有偏移。仿佛这一切歪曲和变幻的,不过是一种视线上的错觉而已。
晓美对眼前正在发生的变化毫无头绪,没有情报的支持,也无法理解,更是连个打商量的人都没有。这种渐进的歪曲变化没有给她足够强烈的危机感,即便如此,她也下意识后退,靠在墙边。正前方,执行工程组件分支的环状结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似乎已经有什么情况已经发生了,要比自己所能够观测到的更加强烈,然而,自己无法进行观测。
哪怕来到了这个地方,亲眼看到这个分支构造,但什么都做不了。巨大的沮丧感袭上晓美的心头,但过去的挫折和教训,仍旧让她在失落了短短的三秒后就振作起来。她并不想要对这些东西付诸暴力,可是,比起什么都不做,当然是做一些事情比较好无论会引发怎样的变化都好。
当她开始这想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冲动的,可是,哪怕知道,也无法阻止这种冲动的情感越发壮大,很快就成为了主导自身行为的主动力她的理智就像是被剥离了,被压在脑海的深处,无论推导出怎样的后果,都无法阻止那种已经膨胀到了极限的冲动。
晓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有可能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十有八九会导致糟糕的后果,但也有一二分可能会让事情好转,可是,在大多数神秘事件中,“概率”本身就是一种幻觉,该发生的事情,无论可能性多小都必然会发生,反过来也是如此。对神秘专家而言,值得相信的,是自己的直觉,而不是自己的冲动,只有直觉,才能够忽略概率的幻觉,命中那必然发生的小概率情况。
可是,现在,晓美已经无法阻止自己的手举起魔法手杖了。她十分肯定,这非是其它的意志在作怪,事后也绝对无法分说,是什么人在指使自己。正因为知道,如今正在做的行为,全都是自己的选择,哪怕是冲动的选择,所以,才愈发有一种强烈的矛盾感。
她很想很想去做这件事,但是,又拼命地忍耐着,即便如此,一转眼,她的魔法手杖已经对准了不断旋转的环状结构。现在,她十分清楚,自己那冲动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了,她要予以环状结构中那看似的核心的蓝色光团强烈一击。
这么做有什么用?不知道,但是,一定会有用吧。这非是直觉,而是一种冲动的,却又不能说是自暴自弃的想法。
越是知道,自己就是这么想的,就越是觉得,自己的这种冲动并非是没有道理,但另一边,虽然觉得冲动有道理,但又觉得这种冲动不值得信赖。
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在左右拉扯自己,晓美难过得想要作呕,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念头,可以在这个矛盾中显现出来。她盯着整个大厅里正在歪曲的一切,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横着悬在半空原来的地面已经变成了竖起的墙壁,而原来的墙壁就如同被孩子揉捏着的橡皮泥,完全看不出到底要成为什么形状。
原本看起来像是横摆着的长方体的空间,此时完全是竖起来了,不仅仅竖起来了,而且整个框架被扭曲成螺旋的形状,并且,不是向着同一个方向旋转的,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即便如此,重力的方向仍旧是指向原本落脚的地面,哪怕横着站立,也不会摔下来,更没有“自己正打横悬在半空”的感觉。
晓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这股冲动和理智的矛盾中,到底恍惚了多久?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就已经大变了模样。而且,它还在变化,不知道到底要变成什么样子才算是尽头。
原本已经对准环状结构的魔法手杖已经失去了目标,环状结构相对她的位置已经产生位移,被起伏的墙体和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事物遮挡了三分之一。就连那核心般的蓝色光团,也只剩下拳头大的范围可以观测到。随着变形的渐进,这些可以看到的部分也在逐渐缩减。
晓美从地上跳起来,在她自己看来,自己就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