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实物的,只是不知道何时意识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图案而已,真江平时总喜欢画这个图案。”
“旧印?听起来,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的确都充满了宗教仪式的感觉。”不作夫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但是,不过,哪怕他也会遐想连篇,但逻辑和理性,仍旧让他只能从‘病毒’的不可观测,去思考真江的情况,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意识到了‘病毒’的理论性和哲学性,体验到了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痛,由此才会产生信仰。纵观历史,人类之所以需要宗教,产生宗教的原因,都莫过于此。
在现代社会里,正因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情表现更偏向于精神病和生理疾病,有现成的病理学可以参考,因此,很少会有人觉得真的存在这么一种“病毒”,是患者表现出来的精神和生理上的病痛的综合源头。“病毒”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明确的证据,而是追溯病人病理才最终形成的一种印象,是一种推导,一种猜测,就如同量子理论假设万事万物都存在不可再分的最小单位一样,这是如今根本就没办法证实的情况。
同样的,就如同有人会去信奉这种基于假设的量子理论,认为它是大一统理论的基石,认为它可以从一个无法再分的最底层,去解释和重构万事万物,达成全知全能一样。对于拥有同样性质的“病毒”,自然也会有人在认知到它的存在之后,就去信仰这个理论上存在,却无法实际观测到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会带来病痛,也可以解释为,这只是一种“自然”和“必然”。哪怕是研究人员都会为“病毒”着迷,并在环绕着它的未知中自得其乐,何况普通人和已经感染了的病人?
桃乐丝言下的真江到底是怎样一种情况,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吧。
哪怕前提是真江的确对“病毒”有所研究,但到底是“病毒”首先存在,然后真江认知到了它;还是真江基于自身的病痛,而在一种精神幻觉中,在一种绝望和痛苦的压迫中,在没有观测到“病毒”,也并不拥有足够的知识素养的情况下,就自我构造了“病毒”这么一种神明般的存在,强迫自己去信仰它,去探究它,由此慰藉自己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心灵?
虽然两种情况的结果似乎都一样,但实际上,对真江的影响是不一样的。而桃乐丝对过去的真江的猜想是否正确,也多少都取决于此。
“病毒”,真江的信仰,教徒般的仪式行为,充满了宗教献祭味道的遗愿,还有如同那不可测的信仰象征的“旧印”这些全都在真江死后,于“高川”等人的身上发酵,最终扩散到病院之中。
不作夫嗅到了一股让人抓狂的邪教的气息,在杀手生涯里,他也碰到几个邪教徒,在宗教管理不太严格的国家,哪怕是美利坚这样的大国,也总有一些人产生奇怪的思想和观念,去尝试挑衅人类社会的基础,那些足以让见惯生死的人也感到作呕的行为,绝对不是不作夫喜欢的。
不作夫虽然没有见过真江,也不知晓关于她的太多信息,但是,从桃乐丝的描述中,从那蛛丝马迹的暗示中,他似乎可以在脑海里够了出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孩的轮廓。桃乐丝什么都不确定,但她至少说对了一点,不管旧印有没有用,不管真江到底信仰什么,她的做法仅从遗愿就能体现出其违背人类伦理道德的邪性。还是孩子的时候,桃乐丝等人大概只是认为,真江当时做的一切就像是游戏一样,但如今她的确不这么想了。
有不好的预感。
不作夫如此想到。
“她从哪里得到的旧印?真的不是她自己为了摆脱日常生活的精神压力,自己设计的一套宗教标志?”不作夫问。
“不知道,真江虽然不掩饰自己的信仰,但却不会过多谈论她的信仰,她只是在日常行止上让人深刻感受到,她真的在信仰什么。她不会在我们面前表现得那么刻意,那会让人感到厌恶,但是,当她要做一些仪式的时候,也从未避开我们……我们一起进行过仪式,但无论当时还是现在的情况,都应该和仪式没关系,那种仪式只是孩子的幻想而已。我不是说真江完成了某种不科学的仪式,发生了一些只在幻想故事里才出现的情况,而是,她的行为对我们的确是有极为深刻的影响,而且,哪怕主观上是怀抱着一种幻觉去做那些仪式,但实际可能符合了某种规律,否则,为什么旧印可以让我接触到幻梦境呢?”桃乐丝说。
“你说的这些,简直就像是人类信仰史的再现……人类看到火的力量,找出了火的功用,信仰并惧怕着火焰,相信特殊的仪式可以增强火焰的力量,但不可否认,仪式中的某些部分确实有着让火焰更加强力的要素,只是,执行仪式和观察仪式的人,都没能剥离仪式的外壳,找出其内在的要素。他们没有相关的知识,但仪式确实是有效的于是,信仰着火神的宗教诞生了。”不作夫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人,他似乎理解了桃乐丝对真江的看法,真江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幸运的,更早一步意识到了某些仪式能够对身为末日症候群患者的自己起效,尽管,很可能真江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最终会发生什么。
于是,真江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