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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 笼城(1 / 3)

灰雾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淤积在防御圈中,席森神父和建设机器所在的地方原本已经淡淡浮现的灰雾早被魔纹超能带起的大风吹向防御圈了,但是,被汲走的那些灰雾并没有遵循浓度扩散规则向外发散,反而以席森神父的落脚处为中心,形成了一片干净的地带。席森神父确认自己的临界兵器已经停止运作,然而,那淤积的灰雾更表明,有那么一种持续性的力量作用在防御圈内,从他的视角,既看不见早先后撤的原住民,也看不到更深入防御圈内部的神秘专家和素体生命。

他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动静,除了自己和正在工作的建设机器,大面积的范围内没有半点活动的踪影,仿佛在自己可见的范围内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空气中滋生出某种让人紧张的气息,正因为什么预兆都没有出现,才更让人觉得心底宛如压了一块巨石。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很不正常,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没有以流于表面的方式呈现,却极为深刻地烙印在席森神父的感受中,让他无法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

哪怕在之前的战斗中杀死了众多末日真理教巫师,逼退了五个素体生命,也无法让他的神经得以半点松弛。席森神父无法观测到敌人,在临界兵器被强制停止后,魔纹超能的“风”虽然依旧在防御圈内流转,却没能带给他如同之前那般明确的印象和感受。两相对比,席森神父只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突然瞎了眼一样。

无法肯定入侵这个区域的末日真理教巫师已经灭绝,也无法肯定素体生命已然退却,更无从把握己方十名神秘专家的行踪,那些提前撤退的原住民也没有任何回音,就像是在撤退的半路上失踪了一般。不过,要说完全没有任何信息也不尽然,当席森神父执意探究防御圈内所呈现的种种细节,不难从细节中觉察出众多微妙的痕迹,这些痕迹经由脑硬体拼接,经由经验的处理和神秘专家特有的感受性直觉,反馈在脑海中的,便是一种模糊的动荡尽管无法构成具体的画面影像,却能够觉察出隐约可见的模糊的变化。

沉寂的灰雾之中,浓郁越大的地方,就越是能让他意识到有某些事情正在发生,那是战斗,是死亡,是恐惧,是无从明说的相互作用,是神秘专家正在经历着什么奇诡的情况,也是彼此之间龙争虎斗的开端。敌人就在那里,自己人也在那里,双方潜伏、突击、防御、厮杀,小心翼翼又无可避免地落入陷阱,受到伤害的同时也给敌人带去伤害。

已经可以用想象去勾勒那目光无法触及之处的战斗了,席森神父便是如此想象着,以神秘专家特有的感受性直觉,继续催动魔纹超能所形成的“风”。这些风按照最初的计划,带走原住民的身体,在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上留下的印记,尸体和尸体之间的距离,尸体的摆放姿态,乃至于尸体本身的一些细节变化,都成为了献祭仪式不可或缺的部分。

这些尸体在浓郁的灰雾中愈加显得诡异,但却并非是要活过来般的诡异,反而更像是在释放什么,在发出一种死者特有的,无法用耳朵去聆听,只会从心底生出的声音。它们就像是被牵动的木偶,在神秘力量的催动下放声合唱,那声音低沉沙哑,也只有有心人才会注意到这个声音。

以每一具尸体为端点,无形的脉络在尸体之间形成,穿透了构造体物质,穿透了建筑的形式,以难以描述的方式在灰雾淤积的地方扩散。在席森神父的脑海中,这些脉络越来越清晰,就像是粗大的枝干长出新芽,紧接着新芽变成繁密的枝条和叶子,许多像是某种符号、图案或数字的形体从灰雾中诞生,附着在这些枝条和叶子上,让这无形的脉络在联想中的样子就像是一颗树形。这树形是如此的庞大,不具现于表面,而是以一种立体的,甚至于比立体更加高端复杂的方式,接驳了物质和非物质的世界。

这一切变化不是直接可以用肉眼看到的,但是,到了这个程度,只要是神秘专家都能感受到吧,也会产生同样的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形体吧。至少,席森神父是这么认为的。

正在进行的献祭仪式是末日真理教某种献祭仪式的变种,目的是在不使用临界兵器的前提下,对正在战斗的人员提供支援。这种支援会以极为复杂的方式表现出来,或是在某个关键的时刻,拉扯战斗人员一把,让其躲开本来必死的杀局,亦或者是临时强化战斗人员的素质,乃至于可以让这些战斗人员提升直觉方面的敏感性,让他们下意识就明白,自己要战胜对手亦或者要活下来,自己该如何去做。

与此同时,在席森神父的估测中,这种献祭仪式足以对素体生命产生某种负面的影响,只要素体生命无法破坏献祭仪式,它们就很难避免这种影响。不过席森神父无法肯定,到底会产生怎样的负面影响,以及会在什么时刻,以何种方式,体现出这种影响来。献祭仪式的效果是晦涩的,缓慢的,又是难以免除的,这本来就是末日真理教所擅长的障眼法,人们看到更加明显,更加急剧的神秘现象时,总会不由得将目光锁定在这些清晰可见的变化上,而忽视那些同样在发生着,却波澜不惊的情况。

素体生命也会受到这种献祭仪式的干扰,这是末日真理教在探索统治局时,用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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