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载了简陋自卫武器的货运飞船”。剩下的十二艘船舰虽然都搭载了神秘,但真正拥有持续作战能力的神秘,只有七种,另外五种受限于神秘力量的效果,其发动的严格限制,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不稳定因素,就算三仙岛介入,也无法保证这五种神秘力量可以在自己需要时,必要时,准时地,合乎标准地,没有后遗症地将之启动。
可以说,如果出现最坏的运气,那么,这五种力量给整支舰队带来的打击,甚至会比纳粹的威胁更大。
幸好搭载这部分神秘的船舰有一部分成为了六舰联合的一部分,利用联合结构去进一步稳定自身搭载的神秘,选择了“六舰联合核心船舰所拥有的神秘”,而不是自己那不稳定的神秘。
从遥远、深邃而无限的,超乎人智已知的范围外存在的力量究竟为什么可控,为什么不可控,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为之做更多的事情。所有的尝试都像是在碰运气,而呈现出“更强的神秘性会压制低级神秘性”的现象,但说到底,如何才是“更高的神秘性”却无法用任何方法去测试,从而在实际应用的时候,更多是依赖神秘专家的直觉。亦或者说“当一种神秘在另一种神秘面前失效时,后者便具备更高的神秘性”这种毫无前瞻性质的判断。
当对比已经出现结果的时候,结果就已经处于不可控制的状态了。这便是所有来自于神秘的危险,所普遍存在的特点。
有时候高川也会这么想:末日幻境中所存在的“神秘”是基于末日幻境这么一个独特的环境体系,还是普遍存在于自己可以观测的世界,乃至于遍及自己无法观测到却可能存在的世界里。如果在观测中,神秘并不存在,而完全由科学大行其道的世界是存在的——就如同过去的高川未知到神秘的末日幻境那般——那么,这么一个完全由已知的道理,以及如同死物一般等待发现的未知事物所构成的,质朴而死板的世界,人们是否会更加幸福?
如果未知是有限的,未知的事物就如同拼图碎片一样,不会随波逐流,而是躺在沙滩上,等待人们挖掘出来,一旦发现了,就能够抓在手中,对其完成认知,那么,世界迟早是可以彻底被解析的吧。完全解析了世界,就能够完全改造世界,在这么一个完全控制的家园中生活的人们,会否就是所谓的“身在天堂”?
高川没有去过天堂,所有对天堂的幸福都流于言语和传说,所以,他实质上完全无法想象“天堂”到底是如何的幸福。
即便如此,他也会在偶尔做梦的时候,去试图描绘那般连自己都语焉不详,无法理解的景象。
神秘是如此的刺激,未知充满了奇迹,也会带来无法抵御的厄运,曾经的高川以末日幻境为基础去构建自己的世界观时,在未曾观测到末日幻境中的神秘时,无比期待着那孕育自未知的奇迹,但是,时过境迁,伴随着自己的冒险,在观测神秘的同时,承受着那不断复加的恐怖,高川也会扪心自问,自己是否会对一个不存在“无限未知”,或者说,一个“只要随着进步,迟早能够完全解析”的世界存在向往?
高川直到如今,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觉得,或许自己仍旧是喜欢这个无限未知的危险世界的,只是,希望在这个世界中,自己所爱的人也仍旧可以过得幸福罢了——而这个愿望毫无疑问是充满了矛盾的,在一个充满了未知的世界里,人是否可以生存,是否可以更好地生存,本身也就是一个未知问题。
人的理想乡,或许只存在于温室之中。
当高川这么想的时候,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回响起那首关于黄金理想乡的歌谣。
“顺川而下走到尽头,终会到达“里”之所在。”——是否在述说,理想乡不在于外面的世界,里之所在是否就是“温室”之中?
“凡手持钥匙的人需记住十个夜晚的献祭。”——在对这十夜的残杀中,人们失去了自认为所需的一切。
第一夜,奉上钥匙选中的活祭。——人们献出自己的同伴。
第二夜,余下来的人啊,撕碎紧靠的两人。——互为依靠的两人开始厮杀。
第三夜,余下来的人啊,赞颂吾高贵之名。——在这残忍的恶意中,呼唤的是谁?在呼唤什么?
第四夜,剜头杀之。
第五夜,剜胸杀之。
第六夜,剜腹杀之。
第七夜,剜膝杀之。
第八夜,剜足杀之。
——于是,没有头便不会思考,胸中内心被抛却,不再需要进食,失去行动的手足。
——之后。
第九夜,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第十夜,旅途结束,终至理想之乡。
在高川人格资讯格式化之后,义体高川就一直在想,对这首歌谣的解读,少年高川是否也联想到了这般残忍又残酷的可能呢?不,亦或者说,少年高川是否还觉得,这是一种残酷和残忍呢?是否在他的内心中,人们自以为珍贵的,不可丢失的东西,在无限的未知中,已经变成了不必要的负担了呢?
义体高川对少年高川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