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胸杀之。
第六夜,剜腹杀之。
第七夜,剜膝杀之。
第八夜,剜足杀之。
第九夜,魔女复苏,无人生还。
第十夜,旅途结束,终至理想之乡。”
明明之前还说无法复述那歌声,但是小女孩却宛如唱诵童谣般的轻徐语调,将那充满了即视感的语言唱了出来。高川聆听着她的歌声,清晰感到构成自己的微小单位,无论是细胞还是义体的粒子都在颤抖,这歌声没有让他打心底感到恐惧,却让这个义体化的无比坚硬的身体打深处恐惧地颤抖。
是“江”,是“江”吗?不仅仅是“高川”,还有其他人听到了她的歌声吗?这无法遏制的强烈想法就像是铁锤一样敲打着高川的内心。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江”的存在感在膨胀?“江”此时此刻就在这个至深之夜里?
可是,脑硬体的运作没有任何问题,那些沸腾的情绪一瞬间就被尽可能压制在最低的幅度,让高川重新冷静下来。这让他又觉得,“江”其实不在这里,“病毒”也不在这里,因为,如果这种恐惧是由它们引起的,那绝对不仅仅是“身体在颤抖而已”,在那恐惧面前,哪怕钢铁般的心智也会动摇,哪怕变成了机械的思考,也无法抵御负面情绪的滋生。以系色中枢、级桃乐丝和近江陷阱的手段,绝对不可能没有半点征兆。
脑硬体的变化,才是真正的警报,而现在脑硬体并没有出问题。
所以,不是“江”,也不是“病毒”,而只是这个身体对伪物的应激反射而已。而且,虽然不记得那些歌声的主体了,但大致感觉上,小女孩所唱的和“江”所唱的内容,的确有不少差别……从直觉上来说,高川反应过来时,觉得这是他人利用某些手段弄到了支离破碎的“江”的歌声,然后再按照自己的主观相反,重新拼凑成一。
证据就是:在少年高川留下的印象中,最常出现的“江”之歌其实有三,而小女孩的歌声包含的是其中两的不完全的内容。
即便如此,有了这个歌声,以及对歌声判断的直觉,以及自身身体的本能恐惧,高川已经明白了这么一个事实:已经有人感应到“江”的存在,并试图靠近了。上一个这么做的蠢货可是很惨烈的下场,现在的这一个……会是那个哥特少女吗?借助这个至深之夜,在向着病院现实起试探的时候,也尝试去追寻“江”的痕迹?
这里对新世纪福音而言,果然既重要又危险。
高川这么想着,却没有打断小女孩的歌声,在他的心中,小女孩所画的图案,其具备的暗示意义已经不足歌声的十分之一了。哪怕只是一个试制的伪物,一个未成型的东西,也是和“江”有关系的东西啊凡是和“江”扯上关系的,都是必须慎重对待的怪异。
年轻妻子所听到的歌声,和小女孩是一样的吗?她也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女孩一样唱出歌谣吗?但是,即便不考虑年轻妻子的问题,仅仅是已经唱出歌谣的小女孩,就明显已经不能再用“值得猜疑”的眼光去看待了,而是她本人绝对会变成怪物。
高川十分清楚,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挽回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挽回的,小女孩的本质很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而是如同近江一样的,由他人在感知到“江”的存在后,尝试仿造“江”的伪物,是一个危险的陷阱。这样的存在,最少也拥有“最终兵器”等级的神秘。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但高川还是问到:“为什么你之前还说无法唱出来?”
“不知道。”小女孩像是玩腻了一样扔掉粘着篝火灰烬的树枝,清脆地回答。
高川顺便向年轻夫妻俩扫了一眼,只见年轻妻子恐惧地抱住了自己的丈夫,看着小女孩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年轻丈夫不知所措,只感受到在怀中的妻子瑟瑟抖,就好似快要晕厥过去了,他知道她在害怕,可是他无法理解她在害怕什么,他还没来得及去问,就听到妻子开口说:“她,她唱出来了!她唱出来了!怎么可能唱出来?不,不应该唱出来!”她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情绪,完全没有之前她所表现出的温婉怯懦的性格。
“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不,我们不会死。怎么办?我们要留在这里了,我们要被留在这里了!”她的话让人觉得她似乎真的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是之前都故作不知而已。
“怎么了?别激动,慢慢说,慢慢说呀。”年轻丈夫对自己妻子的情绪爆手忙脚乱,因为他在过去从未见过这样的妻子,“你小声点,要把怪物引来了!”
“歌声。”高川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沉重的余韵就像是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渐渐压倒了年轻妻子那歇斯底里的尖叫,“这个小女孩唱出了之前只有她们能听到的歌声。”
“怎……怎么可能?不是说唱不出来吗?无法理解吗?说那只是有旋律的声音,我可没听说有什么内容。”年轻丈夫也有些激动。
“很遗憾,也许之前没有,但现在有了。”高川说着,看向无所事事,也没有被年轻妻子那歇斯底里的情绪震惊,一如往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