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每一次转动眼球,目光的晃动,都会产生一种,这些可怕的图案就要从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中跳出来。
他开始运用自己的能力去驱除这些被他指定的“负面因素”,他其实无法切实感觉到这种神秘力量是以如何发挥作用的,又是否已经发挥作用。大家都会说他比其他人更幸运,然而,这种幸运的表现,究竟是他自身本就拥有幸运,还是倚靠能力驱除了“负面因素”后才得到的幸运?他自身也很难去断定在意图使用能力的时候,他能够做到的,仅仅是“指定负面因素”和产生一个“驱除它们”的念头,之后,无论能力是否已经开始实行,都无法让他觉察到半点征兆。
即便如此,仅以结果而言,自己能够经历多次神秘事件存活到现在,也让他有点儿相信,自己的能力不是被幻想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
现在,他也倚靠这个难以验证的能力,安全抵达了高川的门前。
他用力敲门。
发出的声音格外巨大,平时同样的力量敲门,发出的声音应该只有一半或更小吧。他有点儿觉得,这个声音之所以那么大,是因为在通道另一边的深处,正同时传来的某个声音,正好和敲门声呼应叠加起来。
房间里没有动静。船长又确认了一次,的确是高川的房间。
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让他自己也听得清楚,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呼吸竟然已经变成了这般样子,就好似垂死的人拼命想要呼吸最后一口空气。支撑身体的力量好似被抽出去了,被一个肉眼无法看到的漩涡吸走,他觉得这个漩涡正从自己的头顶上掠过,并不是有意的,也并不具备针对性,而更像是自己倒霉地恰好身处这个位置。
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好似火山一样烧遍了他的每一个细胞。
不!
他叫喊着,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明明自己已经停止敲门,可那本就沉重响亮的敲门声还在持续,而且,仿佛在靠近一般,越来越响亮,吵得他心烦意乱,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割去。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他恐惧地喊到。
突然间,他觉得有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冰冷的平静的呼吸,和眼前自己正经受的恐怖格格不入,让他一瞬间觉得,这个呼吸才是让自己感到如此恐惧的罪魁祸首。但下一瞬间,他就听到了熟悉的人声:“船长,你出了很多汗啊。站在这里做什么?”
“高,高川先生。”他将这个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猛然转过头,亲眼确认了,拍上自己肩膀的,的确就是自己熟悉的高川。他的身体发软,好似脱力般,需要扶着门才能站住。不过,他还是背靠着高川房间的大门,滑坐在地上。
“看来又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高川不为船长的这副颓败的样子感到惊讶,虽然不久前才刚刚经历了两次神秘事件,但是,如果之后这艘船上什么怪事都不再发生,才是最不可能的。船上的人对神秘事件都有清晰的认知,有丰富的处理经验,虽然不能说,经历太多就能习惯下来,实际上也很少有神秘专家会认为自己可以习惯这些经历,但是,要让身为神秘专家的船长变成眼前这副模样,可不是轻松就能做到的。
高川十分清楚,是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侵袭了船长,让他在不能自己的恐惧中窒息。而要产生如此巨大的恐惧感,也绝对不是单纯“幻觉”和“错觉”能够造成的。
献祭仪式的第二阶段已经开始了吗?高川不由得这么想到。即便如此,因为女军官掌控了这艘船上人员的绝大多数,所以,一般而言,她会比其他人更早获得情报。女军官虽然也在追查献祭仪式,但却不是为了阻止献祭仪式。如果她先找到线索并把情报伪装隐藏起来,即便是自己也很难察觉到。
“我,我们在一个大家伙的肚子里!”船长喘够了,才匆匆对高川说到:“我们就是它的内脏。我们的行动,就好似这个大家伙的内脏在工作。我们的行动越是积极,也就意味着内脏的功效越大!”
虽然船长的声音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高川仍旧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等人的行动,不会削弱敌人的力量,反而是在让敌人变得更加强大。可是,哪怕船长不说,献祭仪式也往往是这样的特征,并不值得奇怪。
“我们在一个大家伙的肚子里”这个说法,才是高川关注的重点。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高川说:“没有末日真理教巫师?没有纳粹士兵?”
“都没有。不,也许他们已经来了,只是变成了另一种形态。”船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说话变得冷静一些,“我们看不到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不存在,而是因为我们的位置并不站在他们的对面,而是已经身在他们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对自己的立足点的判断发生差错,导致观察结果发生了巨大偏差。”
顿了顿,在高川沉默了半晌后,船长率先问到:“你刚才去了哪里?”
“去寻找献祭仪式的线索。你知道,我和她不太对路。”高川摇摇头,说:“我没能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