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姆一点都没有了不久前那副脾气暴躁的样子,大腿被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这可怪不了别人,所有目睹当时场景的人都说是他自己打伤自己的,而且还是用一杆散弹枪,差一点整条腿都没了。不仅是大腿,脸上也被人揍了好几拳,左眼角淤青起来,只能眯着,他的右眼没事,但是也有气无力,偶尔睁开的时候,眼神十分浑浊。现在的他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之前那副龙精虎猛的模样,真是让人怀疑他的年纪。因为老汉姆的神智还不太清晰,所以架住他胳膊的诺夫斯基和快枪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将钳制着,武器也已经缴下,他们将老汉姆放到沙发上,小汉姆也提着煤油灯跟了下来。现在,所有人又再次聚集到客厅里了,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已经出现一个重伤员,让幸存者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客厅中的情势看起来也不太好,窗口不断被黑暗中的某些东西敲打着,力量之大让人怀疑窗户到底能坚持多久。如果打开窗户的话,那些东西会被灯光驱散,但也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狂风试图将灯火熄灭,只有正门处还是安全的,也只有敞开的正门处,才能和黑暗保持十米左右的光亮距离。
我和锉刀都没有对这些重新回到客厅的幸存者重复之前的解释,反正,无论解释与否,这些黑暗和存在于黑暗中的威胁,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要命的。当前的情况对于幸存者来说,甚至对雇佣兵们来说,都有一定的压力,比崔蒂、格雷格娅和艾克娜更不清楚情况的男性幸存者更是感到无法是从。
“你们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这么问他们,答案果然是肯定的,席森神父率领他们突破末日真理教的围剿时,所遭遇到的神秘基本上都是更加具体的攻击性法术,然而,现在这种无法时物的黑暗和仿佛无处不在的诡异却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如果敌人明确地以可以杀死的实体方式站在眼前。只要开枪就行了,但是现在却不是如此,黑暗夺走了他们的视物能力,又产生一种和正面战斗不同的诡秘和压抑,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战斗——不。应该说。他们连怎么和对方战斗都不太清楚,也不确信自己手中的枪可以射杀敌人,因为,他们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到。
“你们需要换上这些武器。”在我、咲夜和锉刀都没有表示的情况下。崔蒂开始履行自己身为“头目”的职责,而且,这一次,没有人对她的临时主导权有异议——虽然在之前,这些幸存者们也没有明确表示异议。但在态度上也并没有现在这般明确。诺夫斯基和小汉姆将自己在大逃杀中夺来的防身武器收回怀中,从茶几上挑选了称手的老式枪械,尽管,这些枪械的样式和外观是如此老旧,让人怀疑它是否还能发射子弹,又或是会不会在某个时候就炸膛了。
“这些枪真的可以杀死那些东西吗?”小汉姆将配套的子弹一粒粒装上,他手中这杆老式步枪一次只能裝两粒子弹,没有连发装置,发射之后还得手动退壳。它所使用的子弹。和他原来拥有的枪械所使用的子弹是不同型号的。
“根据专家的意思。”崔蒂的目光从我、咲夜和锉刀的脸上掠过,“它对付藏在黑暗中的那些东西,至少要比我们原来的更可靠。”
“你看到它们了吗?”小汉姆在察觉情况不妙的情况下脸色阴沉,但一直都表现得相当镇定。
“没有,只要我打开窗。它们就会躲起来。”崔蒂说:“我们怀疑它们害怕,或是抗拒这些煤油灯的灯光。”
“也就是说,这些老式枪也好,煤油灯也好。都是席森神父他们故意留下的通关道具吧?”小汉姆并没有太多的激动,似乎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认知。他走到不停鼓起。好似充满了橡皮般韧劲的窗口处,也没有对这样的怪异和敲窗的东西所吓到,谨慎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他的视线自然也被紧贴在窗口玻璃上的黑暗阻挡了,这让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对我们说:“可以直接开枪吗?”他的意思是,直接隔着木墙攻击对面那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存在。
“如果你想试试的话。”锉刀说,“不过,我不保证他们会不会从弹孔里钻进来。”
“比起从这里的弹孔钻进来我,从楼上进来不是更快吗?”小汉姆仿佛很理智地反驳道。
不过,比他更清楚什么是“神秘”的崔蒂和格雷格娅已经做好了补枪的准备,比起小汉姆的逻辑,她们表现得更在意锉刀的随口一说。
小汉姆将枪口对准木墙,他身后的人都紧张起来,随后就是两声枪响,每开一枪,小汉姆都拉一下枪栓,将弹壳弹飞起来。两枪完毕,他迅速后退了几步,瞪着弹孔处,显然并非对锉刀的随口一提毫不上心。
效果在他退后之前就显出来了,木墙外传来一种奇怪的,让人一听就觉得肯定不是自然生物发出的声音。音色层次十分复杂,而且混乱,好似高音低音都混淆在一起,让人的汗毛一下子iu竖了起来,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实际样子,但这样的声音总会在第一时间勾勒出极为不舒服的印象——“这可不是蝙蝠的声音。”诺夫斯基抽着凉气说,他们才刚刚杀死了一个疑似黑暗生物的蝙蝠状生命,它能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