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近江之前表示可以在三天内找到销毁白色克劳迪亚的方法,但因为这次行动带回来的样品和最初的样品有所差异,因此,取得成果的时间不得不进一步延长。对此,所有人都没有更好的建议,近江是耳语者中唯一的研究人员,即便用正常世界的标准来看,她和我们这些连硕士学位都没拿到的家伙也是截然不同的。就算可以向欧美方面的神秘组织寻求研究方面的合作,也同样需要时间,更何况,我一点都不觉得那些人能够给近江带来多大的帮助。以“神秘”的标准来看,近江注定有其非凡的特殊性。而且,自从统治局归来后,尽管有联络那些神秘组织的方法,但我们并没有主动和他们进行联络。
我们当然知道双方合作可以带来什么好处,不过,在时机的选择上,八景选择了以被动换主动的方式。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耐心,谁先开口,谁就先输了。”八景是这么说的,“在这个合作中,他们应该比我们更加急切。”
“最近在看政治小说吗?八景。”
“我最讨厌政治小说了。不过,讨价还价不就是女人的本能吗?”
咲夜笑而不语。
吃过午饭后,森野和白井提着装满零食的塑料袋回到总部。白井打开冰箱,取出冰镇的啤酒扔给我一瓶,森野已经扑到沙发上,热衷地询问昨天晚上的行动。抛开三个女生们的嬉闹。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跟白井谈起“乐园”的问题。昨天晚上从那些服用者身上采集到数据令人担忧,一旦服用“乐园”,并不是上瘾那么简单的事情,它所产生的后遗症在目前来说,并没有根治,甚至是减缓的方法。在用身体的“腐烂”换取力量的过程中,并不会让人感到痛苦,或者说,并不会因为这种痛苦而痛苦,这才是最危险的情况。一旦服用了“乐园”。精神和思维都会受到干扰,这是解析相关数据后得到的结论。
以白井为例子,一旦他为了保护某些珍爱的东西使用了“乐园”,最初也许能达成目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可能会渐渐忘却自己服用乐园的初衷,从而做出自己原本不会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是不会后悔的。更可怕的情况是,他也许不会忘记初衷,但同样会做出违背初衷的事情,并从这种“痛苦”中汲取到快乐。在心理学中,这种因为痛苦而快乐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像是毒品一样令患者欲罢不能,通常。这种情况仅仅是经历所产生的心理问题,但“乐园”却可能单纯以**为渠道,硬生生将人的心理和精神彻底改造。
“乐园”服用者会变成有理智的野兽,为了汲取痛苦而制造痛苦,并从痛苦中得到快乐的怪物,就像是神话传说中,那些生存在地狱中的恶魔。换句话来说,在某种意义上,用恶魔力量制造的“乐园”,就是用来制造新恶魔的道具——一个不以“神秘”的方式存在。活生生行走在人类社会中的恶魔。
就算是近江,也没有办法在近期内取得消除这些所谓的副作用的方法,因为,换个角度来看,这种情况并不是副用作。而是这种药物的根本目的,“乐园”并不是等价交换的神秘力量强化剂。获得力量才是这种迷幻药的副作用,用来掩饰其真正效用的伪装。
“所以,我希望你把乐园交出来。”我用最诚挚的眼神看着白井说到,“这是请求,也是副社长的命令。我不希望你会因为留下那瓶乐园而后悔,因为,你将没有后悔的机会。”
白井低下头,慎重地沉默了半晌,从上衣口袋掏出那瓶蓝色药剂,缓缓放到茶几上,又过了一会,才松开手掌全文阅读。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打破沉默问道,“虽然森野在那次绑架之后再也没有遇到麻烦,但我从来没有一天有安全的感觉。我曾经怀疑是自己过于敏感,不过,八景……”他顿了顿,脸上第一次露出刻骨的焦虑,“八景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不是吗?”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不由得沉默下来,白井的确十分敏感,但这是由准确的直觉产生的,并不是心理错觉。耳语者一直都在收集情报,无论是哪个成员,只要有心,都能从这些情报中嗅出不安的迹象,世界的轨迹正向着八景的预言靠拢。我们从来都没能阻止预言的实现,那么,在八景预言了世界末日的到来之后,耳语者能够做的事情又有多少呢?又有多少几率能够成功呢?
无法抗拒的灾难步步逼近,越是敏锐,越是相信直觉,越是身临“神秘”的人,就越能感受到那种让人无处可躲的恐惧。白井的焦虑可以理解,他一直尽量做出平和的样子,但是,我总是能从他的眼底看到那层深沉而绝望的黑色。我知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也不担心世界末日,但是,没有人能够在世界末日的脚步下逃脱,否则就谈不上“世界末日”了。他很担心森野,这种担忧让他感到自己必须做点事情,尝试一下最后的挣扎。
他从来没有向耳语者的其他人剖明自己的心理,但是,我相信自己根据心理学作出的判断,他的心理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就算喝下这种药剂,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将“乐园”拿起来,在他的注视中塞进口袋里,“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