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路都感到别扭。每当我刚刚适应下来,第二天就不得不重新适应。
而且,那种频繁出现的既视感仍旧挥之不去。总觉得以前曾经这么做过的事情,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现在也自然而然这么做了,可是那种熟悉只是假象,现在的身体毕竟和那个应该不存在的“曾经的身体”不一样,所以在结果上总会出现令人哭笑不得的差池。
有的时候,我还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应,觉得自己能够预测某些物体的运动,甚至会觉得就连在空气中游荡的灰尘也在掌控之中。可是当我有目的地想要知道预测的结果时,却发现根本就没办法做到。
现在听到席森神父对魔纹的解说,我不由得遐思,这种时隐时现的错觉,是不是超能力出现的征兆呢?这样的想法,想必和我有同样体验的人都会产生吧,就算是成熟世故的成年人,也偶尔会做这样少年的梦,觉得偶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会否就是某个奇迹的开始。
我对这种做梦的感觉并不感到厌恶,甚至可以说喜欢。做梦也好,幻觉也好,遐想也好,正是因为存在这种感觉,才让自己的心灵不至于死气沉沉。假若有人说我是个“做白日梦的少年”,那我一定不会将之当作讥讽和嘲笑。因为,我——高川,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正义、英雄、幻想和做白日梦的孩子,就算年龄在不断增大,也不想改变。
如今,白日梦似乎有变成现实的可能,怎能让我不感到倍加欣喜呢?
前方有一个不知道被谁扔在路上的饮料罐,我飞快走上去拾起来,和过去一样,用力扔向马路另一边的垃圾桶。那种既视感又一次出现了,我顺从它没有反抗,周围的一切,灰尘也好,汽车也好,就连声音和图像,甚至是固体内部,都变成一种单纯由线条和粒子构成的镂空状景象,这些线条和粒子在相互碰撞,世界在这一次变得与众不同,充满了一种运动的生机勃勃。这一切并不是看到的,而是“感觉”到的。下一刻,我被碰撞的响声拉回现实中,饮料罐已经无比精准地飞进了马路对面的垃圾桶中。
过去也并非没有这么准确的投掷,只是大都取决于运气,只有这一次,我升起并非运气使然的想法,觉得那个由线条和粒子构成的世界一定不是错觉。这种仿佛看穿了世界的运作,只要自己想,那就一定会命中的感觉驱使我又从垃圾桶里掏出另一个饮料罐,如之前那般扔了出去。
这一次,那种感觉却没有出现,饮料罐撞在马路对面的垃圾桶边缘,远远弹开,差一点就殃及路过的行人。我在对方的怒目下,感到从脸颊到耳朵都火辣辣的,连忙垂着头快步走进人多的地方。
“你总是那么做么?”席森神父在身后追问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努力让自己不恼羞成怒。自诩冷静的自己,在人前会一贯表现出符合优等生形象的稳健举止,但在没有熟人的时候,的确会时不时因为突发奇想做出特殊的举动。这一点无法反驳,不过,也没有“总是”吧。
“偶尔,偶尔罢了。”我强调到。
“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席森神父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早就想报之前被我揍得鼻血横流的仇了吧,现在终于被他抓到机会了。
“真是罗嗦。”我咕哝着,再一次加快了脚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虽然这次尝试仍旧失败了,但是我对于那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超能力的想法却愈加坚定下来。又因为八景的预言中存在“找回过去的道路”这样的说法,所以我对出现得异常频繁的既视感也充满了兴致。我觉得,如果真的有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过去”,那么“过去的我”一定曾经拥有过这般强大的身体和超能力,并做出过非凡的事迹。也许,“过去的高川”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像传奇故事那样,拯救了世界却牺牲了自己的记忆,最后在因缘际会之下,再一次成长为现在的我。
没错,尽管证据并不充足,但我仍旧开始觉得,在螺旋阶梯之梦中出现的另一个高川,就是那个神秘的“过去”。尽管,这个“过去”和我记忆中自己的过去都截然不同。高中生时代的我,和梦境中高中时代的他,以及所在的城市,所认识的咲夜,让人觉得就是一对交错的螺旋。
一切都像是在梦幻中一样。
我不再纠结就业的事情,从下午到晚上都在研究手腕上的魔纹,想方设法将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席森神父进行的。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我同样是个魔纹使者,也许有他的指导,一定能够更快地掌握这种力量,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了解我的进度。
我在每天清晨,席森神父还没醒来时,就来到距离租房只有二十分钟步行路程的公园里晨练。因为夏天的缘故,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放亮,晨练的人并不在少数,不过我仍旧在公园森林小径的深处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场所。
通向这个地方的小路并非是正规的石板路,而是从主干道边翻下,跃过一米高的沟壑,才会发现的一条不起眼的土径。我也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突然就走了进来,只是顺从那种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