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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不完全燃烧(二)(2 / 5)

心中告诉自己,每一次治疗,“我”已经死了一次。

我不想死,不想变成自己所不熟悉的陌生人最新章节。因此,我加倍努力地去了解这个计划,去研究“故事”的设定方法。

“故事”之所以需要我和医生的并肩协力,因为它必须得到病人的认同。你很难想象,一个不被病人认同的故事,怎能让他将自己代入其中的角色。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故事”可以不贴近现实,它是被创造出来的,作为一种自我解救性质的精神疗法的载体,并不需要对“正常人”而言的现实,但它必须是一个对病人而言自圆其说的世界。

它的存在和发展,对病人而言是可以理解的,是他所期望的。用安德医生的话说,无论它在正常人眼中有多么古怪离奇,不可理喻,但在病人眼中,“世界就是这个模样”。

按照他的说法,我曾经历的那个末日世界,所经历过的一切战斗和感情,正是我所如此希冀着。我希望成为那个肩负伟大使命的英雄——世界将会迎来末日,一个孩子将成为英雄,去拯救世界,去拯救自己的朋友和爱人。

这种说法让我感到不安,甚至感到惊惧和惶恐,他让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英雄,而是个精神变态的刽子手。我的渴求和希冀让一个世界进入末日,让其中的人流离失所,失去生命,在黑暗和绝望中哭泣。那个世界本可以充满光明和温馨,那些承受痛苦和不甘,在遗憾中失去的人们,因为我而改变了命运。

在那个世界里,那些因为秘密机构的作为而死去的学生,那些为了不同的末日理念而战斗的战士们,在天门计划中变成怪物的人们……白井、森夜、咲夜、八景、真江、桃乐丝、玛索、系色、席森、荣格、潘、达达、洛克、走火、锉刀……网络球的人,末日真理教的人,黑巢的人……他们的生活本不该如此的,是这样吗?

如果,我设定的不是那样的故事的话……

我忍不住想要推翻之前的故事设定,但这是不允许的——它已经作为基石打磨过许多次,无论我现在多么厌恶这样的故事,在安德医生眼中,它对于我来说正变得“完美”。在他眼中,这个故事所体现的,才是真正的我。

不,我不知道,我不想承认,我也打心底不觉得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向那个故事中受难和死去的人忏悔。我想要告诉所有人,一个让自己感到痛苦的世界,又怎会是他所期望的故事呢?

安德医生并没有安慰我,他用纸笔写下了一个流程,它是这样的:

过去的高川是个有些阴沉的孩子。

他创造了一个末日的故事。

略显阴沉的高川进入这个末日故事的世界中,就像他所期望的那样,他成为主角,但是,作为理想中的“英雄”,他不得不进行一些改变,也许他失去了一些记忆,也许他被塞入了一些曾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神秘的大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无法说清楚。但是,无论他想不想,他都被迫去适应这个他所认可的世界。在这个过程中,故事不断发展,他也不断学习和战斗,于是现在的高川诞生了。

故事完结,现在的高川醒来,虽然他失去了过去的高川的记忆,但他不再阴沉。换句话来说,现在的高川无论人格、情感、知识还是经验都比过去的高川更加强健,更加完美。

但是,现在的高川还不是最完美的,所以他还要继续创造自己的故事。

尽管现在的高川比起过去有了一些改变,也许变得正义了,但说到底仍旧是过去的高川的某种良性发展,因此,承载他某种特质的“末日故事”无法完全否定。

对于现在的高川来说,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末日故事”的基础上进行设定和情节上的补完和延续。

这是安德医生所坚持的理念。

对我来说,最终放弃彻底更改整个故事,配合安德医生的原因,某本书中的这么一句话:人之所以两样,是因为他们有着不同的过去。

如果不再是那个末日世界,我曾经在末日世界中认识的那些人,是否还是我所知道的他们呢?

如果只有在那个末日世界中,经历了那些磨难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他们,那么,他们是不是注定了要经受那些痛苦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拯救他们了。

也许,我根本就无法拯救他们,也不需要拯救他们。因为我不仅仅是一个故事的产物,我的诞生于一个真实的过去。而他们呢?他们有一个真正的过去吗?他们所遭遇的一切,也许就是他们存在于那个世界中的真理。他们是虚幻的,不真实的,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如安德医生所说的那样,仅仅改变了我自己。

那么,我想要拯救的那些女孩,是否如我过去坚持的那样存在着呢?

我那小小的愿望,仅仅是成为她们的英雄的愿望,是否也不过是个虚妄呢?

我在晚上辗转反复,在诸多个夜里于噩梦中惊醒。我觉得自己看到了她们,真江、桃乐丝、系色、八景、咲夜和玛索,可梦中的女孩模糊不清,她们困在一个个泡沫中,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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