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我记忆中不曾有过的“我”。
并非从来没有遭遇过挫折,也并非从来没有做过噩梦,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失败了,可是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呢?这样不行,我对自己说,必须振作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我有些错愕,自从第一次和阮医生来到这个宿舍,还是第一次有人敲响我的房门。这里可没有什么热情的左邻右舍。
我走出卫生间,凑在房门的猫眼上看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门前,显得有些不自在。他的胳膊间夹着一个文件袋,头却不断转向身后,十分在意那个在他身后不远处拿着拖把紧盯着他的胖子。
“嘿,胖子,我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他喊道:“你为什么不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这,就是,我,我,我的,事情。”胖子结结巴巴地说,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气。
“**,我恨死这个鬼地方了。”鸭舌帽男人咕哝道,再次用力敲了敲房门。
不用说,这个家伙当然是那个自称“太阳报记者”的达拉斯。我一时间也猜不出他来找我的用意,上一次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不会仅凭他一面之辞就和他合作,就算他是真心想为名叫“系色”的女孩做些什么,但是两个人一起行动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不客气地说,这个男人在正面战斗中就是个累赘。期待他和我一样,在面对那些诡异的树林和怪物时有所作为?还不如让我把母猪赶到树上去。
所以,他这一次造访一定是准备了新的筹码。关键都在那袋文件夹中,我记得他说过自己曾经是个成功的诈骗犯,想必在获得情报方面有两把刷子。
好吧,我想自己的确应该和他见个面。
我将扣链插到门锁上,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我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哈,早安,高川。”达拉斯表现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就像是早就忘掉了第一次碰面时的不愉快,他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坐坐?”
“啊,抱歉,我这里不招待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男人。”我调侃地回答道。
“哈,你可真风趣。”达拉斯耸耸肩,说:“那么,我在女孩的房间等你。我想这一次,你会同意和我合作的。”
“我觉得不会,不过,我很像知道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我不咸不淡地说。
“哦哦,这个吗?”他顺着我的目光,将文件袋扬了扬,“的确是好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所以,请快点,不要让我久等,好吗?”他虽然用上客气的反问句式,但口气却没那么客气。
我盯着他进入女孩们的房间,这才将房门打开。轮椅的电机还没有修好,我只能推着轮椅来到走廊上,全身的肌肉仍在隐隐作痛,这个缺乏锻炼的身体,果然不是一时半会的运动量能够弥补回来的。想当年,我可是如同蜘蛛侠一样在大楼之间飞跃奔驰,如今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我咬着牙,将自己推进女孩们的房间。三个女孩和往常一样,自从我进来之后,目光始终集中在我的身上,头也似被牵引般转动。
“好了,好了,玩你们的游戏去。”我随便挥了挥手,这般说着,却没想到她们竟然照做了。
“你和她们的关系还真是不错。”达拉斯见我看过来,微笑着耸耸肩,说:“我真的这么认为。”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也察觉到了,这三个女孩对我的态度有些不寻常。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诧异,但也觉得挺自得。何况她们的名字分别是“咲夜”、“八景”和“玛索”,所以很多时候,我对这样的关系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昨天我看到你了。”达拉斯意有所指,“你做了什么吗?看起来你果然还是需要一个合伙人。”
“如果你跟我一起,可是会比我惨得多。”我笑起来,“你看起来也没表面上那么好。”
没错,达拉斯虽然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却无法掩盖脸上两个深深的眼窝和黑眼圈,还有那双浮现血丝的眼睛。他同样很疲劳,可见在我前往墓地的时候,他也没有为自己的筹码少花工夫。
达拉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我想了一下,也许你是对的,与其两个人一起行动,绊手绊脚,还不如各干各的,毕竟我们是不同方面的专家。”他将文件袋扔到我的怀中,“所以,我搞来了这个。”
我没有立刻拆开,先问了一句:“是关于什么的?”
“还记得吗?我说过自己已经进来两个月了。如果你觉得我一直没有作为,那就打错特错了。你知道,我是诈骗犯,这两个月的时间可不是白白浪费,我布了一个好局,现在就是收获的时候了。”达拉斯一边为自己辩护,一边抱怨自己的辛苦,“我扮了两个月的精神病,差点让我觉得自己真是个精神病。”
“所以,这份资料,是关于什么的?”我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我可不想听他吹嘘自己多有才华,又付出何等艰苦卓绝的努力。这是他的选择,幸运也好,